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苏州城沉浸在一片安静的光影里面,大杂院里面开始沸腾了起来,光着膀子的男人在院子里劈柴,穿着肥腿裤的女人开始煮饭,炊烟在屋顶上跳跃起来,院子里飘荡着各种味道,油烟味,各家饭菜不同的味道,还有下水管散发出来的味道,构成了大杂院特有的生活气息。
小菊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旧棉袄,穿着肥大的黑裤子,挺着大肚子,打着呵欠从屋里走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眯缝起来眼睛,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哎呦,肚子疼。”她慢慢蹲下去,“婆子,你咋了?”伊二娃慌忙从屋里跑出来,搀扶着她,“到日子了吧?怕是要生了?”伊二娃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是咧,是咧。”花婶子从屋里跑出来,跟着伊二娃一起把小菊搀扶进了屋里。花婶子的男人花葆也走了出来,跑到伊二娃家的窗户外面往里看着。
“哇!”一声啼哭,终止了屋里几个人的忙碌,花婶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兴奋的说“二娃,你当爷了,小菊给你生了一个闺女。”
(注:江苏人管爸爸叫爷,叔叔叫小爷,伯伯叫大爷。)
二娃兴奋的搓搓手,“好啊,好啊,先开花后结果,下一个就是儿子咯,叫什么好呢?”二娃思考着。
“你看这个时候莲花开的多旺,这个女娃子就叫莲儿吧。”花婶子笑呵呵的说。
“中,踏莲而生,不错不错,就叫莲儿了,我姓伊,她就叫伊莲,小名莲儿。”二娃喜不自胜。
窗外的花葆眼睛瞪得溜圆,目睹了屋里发生的一切,嘴角的哈喇子流到了脚面子上。
胎盘还没有出来,小菊的两腿还是分开的,正对着窗外,花葆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里,不住地咽着口水,屋里的人被小生命到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了拉上窗帘。
等小菊肚子里的胎盘滑出来以后,花婶子才扶着她平躺着,给她盖上了被子,她回过头来,看见了窗外的眼睛,惊得捂住了嘴巴,她皱起眉头,指了指二娃,朝窗外挥着手,小菊慢慢睁开眼睛,也看见了窗外的眼睛,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心跳的也加快了起来。
花葆看见被人发现了,赶紧蹲下去,慢慢离开了二娃家的窗户根。
自从偷看了小菊以后,花葆开始魂不守舍了起来,总是想着那天的一幕,心里越来越刺挠。
经过花葆一番努力,终于将小菊勾搭到了手,两个人开始暗中来往,花婶子和二娃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寒来暑往,转眼间,伊莲儿长到了四岁,小菊又怀孕了,开始害喜,想吃螃蟹,二娃只能去城外的河里给她摸螃蟹去,却不幸被河水冲走。
身怀六甲的小菊成了寡妇,花葆顺利地接管了她一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从此大大咧咧的进出着她家。
花葆也是自幼丧父,花葆九岁的那年,他的父亲因病去世,死在了医院里。同病相怜,花葆就对伊莲儿多了一份关心。小菊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蓝。
伊莲儿慢慢长大了,目睹了小菊跟花葆的种种种种,也被花葆拉下水去,三个人经常乱做一团。花婶子对这些事情也有所察觉,为了维护她的家庭,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花葆也就经常的留宿小菊那里。
伊莲儿慢慢长大了,花销多了起来,花葆又开始打起了小蓝的主意。
花葆把伊莲儿骗去了东菀,伊莲儿在夜总会里做了鸡。花葆又把小蓝也拉下水,享受着小菊母女的伺候,还能拿到伊莲儿寄回来的钱,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好日子没过多久,东菀被查,伊莲儿被拉去改造,他们一家的闹剧才算结束了。
社会风气好了,花葆也不敢继续为非作歹,灰溜溜的带着他肥胖的老婆搬去外地生活,并且怕人知道他过去做的丑事,改名为万花保。小菊一家总算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三年后,万花保又回来了,这次回家的只是他一个人,他老婆已经染病去世了。
小菊喜出望外,以为她终于可以嫁给万花保了,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她的算盘还是打错了。
万花保这次回来是向伊莲儿提亲的,小菊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可是看见万花保送来的丰厚的聘礼,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伊莲儿却不同意,万花保比伊莲儿大了三十多岁,根本就是两代人,她怎么甘心把后半生托付给一个老头子。
可是不管伊莲儿怎么哭闹,小菊丝毫不为所动,伊莲儿只能哭哭啼啼的嫁了过去。
婚后不久,伊莲儿给万花保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万花保年龄大了,基因突变,他们的女儿先天不足,智力低下,长得跟豆芽菜一样瘦瘦小小的。伊莲儿抱着她的女儿泪如泉涌,感觉这是老天对她曾经的失足进行的惩罚。
从此以后,伊莲儿就抱着他们弱智的女儿走在了求医问药的路上。
一天万花保拿来了一支莲花,笑着说“伊莲儿,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出生的那天,我就守在窗外看着呢,从那天起,就注定了你是我的人了。”伊莲的女儿一把抓过那支莲花,把耳朵贴在花上听着,伊莲儿见状,泪如雨下,心里充满了悔恨。
伊莲儿觉得罪孽深重,就开始吃素念经,祈祷她的女儿早日康复。
人的一生是不可以走错路的,走错了路的时候的天降责罚,又怎么是佛法能普渡的呢?可惜伊莲儿醒悟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