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
沈灵昙抬眸望向裴宴昭，心里升起一股荒谬的期盼。
她希望裴宴昭能出言否认。
可裴宴昭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就不悦地朝赵砚浔说：“当着小女娃的面胡言乱语什么！”
相知相伴六年，沈灵昙远比裴宴昭想象的要了解他。
她一眼就能看出裴宴昭在心虚。
这是变相承认了……
原来除了一个青睐的美人，裴宴昭还瞒着她养了一个外室，甚至育有一女！
沈灵昙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故作懵懂问：“王爷，外室是什么意思？”
齐子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室就是王爷在外面养人了！马上就不让你跟你姐姐进王府咯！”
宋钰清神情淡淡，在裴宴昭之前开口：“子胥不懂，王爷精通平衡之道，何必非要抉择？”
赵砚浔依旧摇着扇子：“可不是，这些年我们三个可没少给王爷作掩护。”
他们越说，沈灵昙的心就越冷一分。
她不敢想象，过去三年。
裴宴昭有多少次都以“见好友”的名义骗她，转头就去找另一个女人！
裴宴昭脸上挂不住，瞪了他们一眼，走上前揉了揉沈灵昙的脑袋。
说来奇怪，他看着这小女娃莫名觉得亲切，因此说话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大人们胡乱说笑的，你且当笑话听过就忘。”
他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沈灵昙的手心：“特别是不要去你姐姐跟前学舌，明白吗？”
沈灵昙匆匆低下头，害怕自己暴露情绪：“我明白，我不会告诉姐姐的！”
裴宴昭这才满意，转而看向小桃，语带警告：“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你知道下场！”
小桃连忙磕头，整个身子几乎匍匐在地：“奴婢明白！”
沈灵昙看着小桃瑟缩的身子，嘴唇抿得越发紧。
她失魂落魄地出了碧水楼，看着依旧艳阳高照的热闹长街，却觉得冷得厉害。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的世界被彻底颠覆……
回去的路上，小桃忍着心酸，出声宽慰：“王妃，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说不定真是玩笑话……”
她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
沈灵昙眼神黯淡，没有说话。
她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许多年，但内心一直是现代人的思想。
她无法接受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当初是裴宴昭当着沈家上下所有人的面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以为自己寻到了良配姻缘。
因为他总是说：“灵昙，我只愿与你一人并肩到白首。”
可现在看来……
原来无法实现的承诺，才需要一遍遍强调。
沈灵昙在自己院子的偏房住下，对王府上下都声称自己名叫“昙昙”。
夜色渐浓，小桃端着一碗莲子羹过来。
就见一道小小的身影趴在窗边看着高悬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王……不，昙昙小姐。”
沈灵昙回过头，眼中有些怅然：“王爷回来了吗？”
小桃点点头，还没开口。
沈灵昙已经从榻上跳了下来，径直朝外走去。
她还是按捺不住，想将自己变小的事告诉裴宴昭，再亲口问问他养外室的事！
小桃拦不住，只得跟在她身边。
“小姐，您别冲动……”
话都没说完，沈灵昙迈过一道月洞门，忽然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两个家丁抬着一顶小轿从偏门方向过来，特意走小道朝裴宴昭的院子去了。
沈灵昙呼吸一窒，脑中立刻回想起白日里听到的话。
那个外室。
他竟趁着自己不在府上，堂而皇之地将人接过来幽会？！
沈灵昙心口沉沉，领着一脸担忧的小桃跟了上去。
很快，小轿在裴宴昭院子外停下。
一年轻妇人刚牵着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下轿，就被大步走出来的裴宴昭一把拥住。
沈灵昙顿时脸色煞白：“孙晚晴……”
竟是裴宴昭的，青梅。
这些年，裴宴昭时常将她和赵砚浔他们都叫到府上来聚。
他说都是朋友，人多热闹。
孙晚晴还会亲昵地挽着沈灵昙开玩笑。
“以后你生了小王爷，可不能让他跟裴宴昭一样，他小时候简直像个猴……”
从前种种充满欢声笑语的热闹画面一幕幕闪过。
现在想来，那些人的笑容里，又带了多少看戏的嘲讽？！
那边，裴宴昭宠溺地牵着孙晚晴，另一手抱着孩子。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仿佛才是人人艳羡的一家三口。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沈灵昙，她再也忍不住，正要上前。
就听孙晚晴娇声问：“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