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鸢歌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嘉安公主的怒喊：“皇兄，你清醒一点！她不是杜姐姐！”
顾浩凌像是突然被叫醒，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又清明。
他骤然抬手将蒋鸢歌推出了怀中。
猝不及防下，她站立不稳，整个人从船头跌落——
“咚！”
落入冰冷的湖中时。
蒋鸢歌透过水面看到了破碎的月光，以及冷眼望着她的顾浩凌。
湖水争先恐后地灌进了鼻腔，酸涩辛辣一股脑的涌进了脑子，像是在提醒她不该痴心妄想！
蒋鸢歌没有挣扎，闭着眼往更深处坠去，麻木地任由着呼吸消失。
直到被人从水里捞上来。
她重重咳嗽着，睁眼就看到了宋时礼。
见人醒来，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蒋鸢歌。”
“做人太贪心，肖想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在找死。”
每个字都像是针扎进了蒋鸢歌的心里。
她知道，宋时礼会这么说，定然是知晓了那一吻。
可自己就是喜欢上顾浩凌了。
并不是为了优渥的生活。
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宋时礼却已经离开了。
蒋鸢歌旧伤未愈，这一次落水，又染上了风寒，直接病得无法起身。
她在孤独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顾浩凌都没有出现过。
这天，男人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淡漠走进来。
“本王差人为你做了几套新的衣裙，试试。”
他身后，一众侍女便捧着衣裳首饰鱼贯而入。
在侍女的服侍下，蒋鸢歌换上了新衣。
这样张扬的红色，她并不适应，却是杜揽月最喜欢的。
蒋鸢歌连呼吸都是苦的。
顾浩凌并未理会她的落寞，直接带人进了宫。
这场宫宴，是宴请胡国来使。
蒋鸢歌顶着这样一幅连自己都陌生的模样，谨小慎微地跟在顾浩凌身后。
“抬起头来。”
顾浩凌嗓音冷肃，之后的话，却满含怀念。
“当年，揽月便是在这样的宫宴上于唇舌之间劝降了胡国，未有一丝怯懦。”
蒋鸢歌脊背顿时都有些僵硬，落座时，都有些魂不守舍。
宫宴上，一片歌舞升平。
直到胡国王子开口要天隆国归还当年割让的城池。
一时之间，气氛安静了起来，针落可闻。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生怕说错什么话，做了罪臣。
这时，嘉安公主突然开了腔：“蒋鸢歌，你容貌与杜姐姐如此相似，定然也和她一样见多识广，你有什么想说的？”
顿时，大殿众人都看了过来。
蒋鸢歌知道嘉安公主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自小无父无母，能苟且活下来已经用尽了全力，又哪有人教过自己这些家国大事？
蒋鸢歌本能地看向顾浩凌。
他只漠然地端起了酒杯，置身事外。
死寂中，群臣的议论声字字刺耳：“这世上哪还有如杜揽月那样的奇女子。”
“这蒋鸢歌虽长得像她，却也只是东施效颦，空有容貌而已。”
蒋鸢歌只觉万分难堪，恨不得就此消失。
“自古成王败寇，那城池乃三年前胡国自愿割让，如今断没有凭白要回去的道理。？”
一位舞女蓦地从人群中走出，嗓音铿锵：“王子别忘了，胡国如今的兵强马壮，依靠的是我们天隆国的商贸！”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等看清她的长相后，大殿更是立刻传出了一阵阵抽气声。
蒋鸢歌心一颤，下意识去看顾浩凌。
就见他眼神直勾勾盯着那个舞女，轻轻唤了声：“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