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萱环顾了一圈程闻山的办公室，自不那么愉快的结婚后，她还是第一次再来这里。
“咖啡”，程闻山将咖啡放到季明萱面前，指尖划过桌面几下，又绕回桌子的另一边，在办公椅上坐下了，“找我什么事？”
他们好歹夫妻一场，却是生疏得可以。
季明萱垂眸看着面前的咖啡，拿起喝了一口，瘪嘴摇了摇头又放下了，“我喝咖啡不喜欢加糖。”
“哦，那我再给你泡一杯？”程闻山说着准备起身。
季明萱赶紧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她从包里拿出了离婚协议，端端正正放在面前，不偏不倚的居中着，然后直直推向程闻山面前，“我已经签字了。”
程闻山垂眸，随手翻到最后，确实看到了季明萱的签名。
季明萱从桌上的笔筒里拿了支笔，俯身递到了他面前，“你把条款稍微看一下。”
程闻山接过笔，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摇头，“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非得嫁给我，平白变二婚，挺影响以后再找的吧？”
“嗯，我的错，我以为我能捂得热”，季明萱笑了笑。
其实一旦肯承认自己错了，很多事反而也就解脱了。
季明萱的话满是自嘲，程闻山听着却感觉像是在骂自己，骂自己是捂不热的石头，化不开的冰。
其实二不二婚的，季明萱都不好找了，她爷爷留下的烂摊子，谁还愿意自找麻烦追她。
程闻山翻开离婚协议仔细看了看，却在看到一半的时候顿住了，他抬眸看季明萱，眼底有些不可思议，“三千万？你可真开得了口。”
程闻山的反应，季明萱能料得到。
到了这一步，倒已经不在乎什么脸面了，她要是豁出去脸就能将爷爷的公司挽救回来，也值。
“这是我离婚的唯一要求”，季明萱看向程闻山的眼睛，笑了笑，笑得苦涩，“虽然是无耻了点，但不管怎么样，我三年的青春，也不能白白浪费了。”
“先不说，三年前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这三年，我可是连你手指头都没碰过，你损失了什么？”
季明萱看着程闻山，内心有些苦涩，却也释怀，这个将婚姻当买卖一样谈论价格的男人，就是自己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
“而且，是你自己非要嫁给我的”，程闻山特意再次提醒。
“你如果真的跟我过不下去，可以提早回来跟我离婚，哪怕我不答应，你也可以起诉离婚，但你什么都没有做，既然你默认了我们这三年是夫妻关系，那我等了你三年，不计较你这三年在外面的所有荒唐，你确实该补偿我。”
程闻山看她，笑了，大抵是被气笑的，“我这三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荒唐事了，需要补偿你？”
季明萱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三年做什么禽兽不如对不起她的事了。
“你心里明白，我们之间不必把话说到难堪。”
季明萱平静看着他，她已然接受所有的一切，接受程闻山不会爱上她，接受往后程闻山爱跟谁跟谁，她不过问，甚至还愿意还他自由之身。
程闻山目光犀利看了季明萱好几秒，最后垂眸，又将目光落回离婚协议上，“我需要时间考虑。”
“是，我理解，不是小数目，你们可以商量”，季明萱点头。
程闻山将笔连同离婚协议书一起丢在了桌面上，他撑着桌子起了身，几步走到季明萱面前，将她面前的咖啡拿起，然后去往咖啡机那边，“我还是再给你泡一杯吧，你活该喝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