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璟眼神蓦地一凛，随即冷嘲。
“当初你心脏被贯穿都死不了，现在说这种话，能博取谁的同情？”
他说的是两年前，他们外出搜寻物资时发生的事。
野外不仅有变异的丧尸，还有各种变异的动植物。
当时，在二级污染区的森林里，席秋歆和沈舒发生了争执。
沈舒赌气之下偏离了路线，误触了食人毒藤。
无数尖利的毒藤朝他们刺过来时。
顾修璟下意识去保护沈舒，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了出来。
席秋歆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过去，为他挡下了毒藤的致命一击。
心口被贯穿的那刻，她听见顾修璟紧张的声音：“沈舒，小心！”
当时席秋歆被毒素麻痹，很快就失去意识。
直到现在，那个名字才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被贯穿了一次，空洞的凉意渗入每一寸骨头缝里。
她强忍着上涌的泪意，看着顾修璟问。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的毒藤是谁碰到的？我那一下又是为谁挡的？”
顾修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还来不及捕捉。
就听他带着冷嘲开口：“你不是爱做救世主，还会计较这些？”
只这一句话，席秋歆就觉得自己身上那些已痊愈的烧伤重新灼痛起来。
一直烧到心里，煎熬至极，疼痛至极。
她从没有想要做救世主。
她只是想尽可能去帮助人类度过末日危机。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竟然成了顾修璟用来伤害她的利刃？
或许，她还不如就真的死在毒藤下，也好过现在这样，可怜又可笑。
席秋歆闭上眼，声音发着颤：“我后悔了……”
顾修璟默了瞬，声音骤冷：“晚了。”
“血清研制过半，你马上，就能成为救世主了。”
“救世主”三字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席秋歆脱力般瘫坐在地上，数着脑子里的倒计时，心头空得厉害。
还没到集中供水的时间，不能洗澡，席秋歆就勉强撑着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
刚躺下，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席秋歆心头一紧，坐起身看去。
是沈舒。
她依然穿着训练场上的那身劲装，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讥讽。
席秋歆抿了抿唇，淡声开口：“你来做什么？”
沈舒轻笑了声，走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
“你现在应该很难过吧？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那样对待。”
席秋歆心头一刺，隐约明白，沈舒是因为顾修璟才和她反目……
只是想起从前她们曾像亲姐妹那样相处过，席秋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正沉默，沈舒却取下了手套，露出一只莹白的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深深刺痛了席秋歆的眼睛：“这戒指……”
沈舒勾起得意的笑。
“你不认得吗？这是阿璟送我的，我们快要结婚了。”
席秋歆攥紧了手，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她当然认得。
这戒指，顾修璟曾亲手为她套在无名指上。
那时他眸光清亮，仿佛在看着世间最难得的珍宝。
“秋歆，这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等基地运作稳定以后，我们就去申请结婚。”
可从她被关进实验室之后，戒指也被顾修璟亲手取下。
现在……却在沈舒的手上。
他们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