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便知
心中虽是不满,宁胧月面色仍旧不改。
话音卑浅之际,还带丝丝怯懦,配上那本就如梨花般的面庞,直叫人心生怜爱之意。
谢辞清原本锐利的目光瞧着这一抹春色都变得柔和了,“原是这样。”
视线在身上流转,感觉到炙热,宁胧月下意识的抬头。
四目相对,当倒影撞入男人瞳孔瞬间,女人像受惊的小猫般低下头。
微撇在鬓边的发丝轻轻扬起,那青紫的痕迹若隐若现。
今日青紫更甚昨日。
谢辞清目光正落在这紫色上,深邃的瞳孔染上一抹淡彩。
一切可以笃定了。
淡彩一瞬而逝,虽微弱,却还是落入女人眼中。
她暗喜,随即头低的更甚。
“奴婢冒犯了,请王爷见谅,奴婢还要送吃食,就先退下了。”
吃食?
谢辞清目光这才落在宁胧月托盘上。
小米粥,鸡汤,以及那隐约飘着参味的不明黑药……
这不都是些清淡,温补之物?宁思潼嫁之前可从未有身弱之言,吃这些何用?
谢辞清身在军营,处处与伤打交道,久病成医,自是看出端倪。
瞧着对方神色变化,宁胧月不待回复,委身离开。
她给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再留下去,只会打草惊蛇。
素净衣裙掀起一阵清风,在牡丹艳色中格外醒目。
直到娇小身姿彻底消失,周遭才响起窃窃私语。
“这是王妃庶妹?还真是美若天仙,这模样看着,还真是跟王妃相像,亏的她说话了,不然我还以为王妃来了。”
“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小小的庶女,怎能跟王妃相提并论,你这眼睛怕是出问题,快找个大夫看看吧。”
“对对对,我确实眼瞎,我们家王妃,那是一个庶女比的上的,这丫头长得像是她的的福气,可跟正主比,她还差十万八千里。”
府中仆役皆是老人,主家宽容,他们自然松弛些。
即便谢辞清在场,他们也敢私语。
不过大多私语都在改口中,变成马屁。
叽叽喳喳的声音拉回了男人的思绪,看着宁胧月消失的尽头,谢辞清眉头微凝。
庶女比不上嫡女?
未必吧!
至少——
夜里的她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只是一个明珠足矣让他沉沦,丞相府何必送来两个?
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男人沉声:“锦一!”
暗卫不知从何地闪了过来,“属下在!”
“药,去查。”
“是。”
随着锦一离开,老夫人房里的老嬷嬷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啊,马上就要回门,合该准备些东西才行,夫人和王妃已经着手了,你也看看吧。”
成亲三日回门,这是规矩。
此婚是圣上所赐,为表敬意,回门理该盛重。
没多言,谢辞清跟着嬷嬷来到主屋。
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价值连城,不计其数。
屋子正中间,一素衣女子正和陈氏清点。
女子发髻高高束起,这是妇人头。
显然这是他刚过门的妻子宁思潼。
只是装束打扮虽都如他的意,可味道却不似以往。
厚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陈氏看着谢辞清,眼睛都亮了。
“清儿,你来了,我们可等你多时了!”
陈氏话未落,女子便回了眸。
微微上挑的眸子浸着薄薄雾,只是清浅一笑,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下,王爷被她迷住了吧。
今天,她可是按照王爷喜好打扮的,就连娘都点头叫好,她不信王爷不为她着迷。
昨日春宵,那个贱蹄子代劳,说什么,宁思潼都觉得难以介怀。
好在今日,她能以本来面目出场。
只要她能抓住机会迷住谢辞清,日后就算丢掉那个贱婢,她也不怕出事。
想着,女人嘴角笑意都更浓了。
她一脸期待的对上谢辞清的眸,不料却撞进一双毫无波澜的眼。
谢辞清仅撇了一眼,就侧过头。
原就是赝品,如今看来更是东施效颦。
男人不动声色皱紧了眉。
女人心头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这目光怎么和她想象不同?
王爷莫非不喜欢她这番模样?
不应该啊,这都是按照他喜好打扮的。
还没等宁思潼开口,就听到陈氏的催促声,“行了,过来了就办事吧,早点办完早点回去,我还等着你们的小娃娃。”
“母亲,你说什么呢。”
刚涌上心头的疑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烟消云散。
随着宁思潼脸色一红,害羞掩面,屋内皆笑的合不拢嘴。
“行了,都不是小娃娃了,还害羞什么呀。”
随着谢辞清参与,很快众人便清点完东西,装车。
午膳用完,两人从主屋出来。
五月天,像女人善变的脸,原本晴朗,突然划过一阵阴风。
“王爷,天色好像变了,你要回院吗?”
从屋内出来,宁思潼就羞着一张脸,看了眼谢辞清,女人的脸更红了。
她整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她捂着胸口,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可那红的滴血的耳垂,早已将她所有思绪都暴露。
此刻,谢辞清也注意到了那红的似朝霞的俏脸。
美则美矣,只可惜除去巫山不似云。
刚刚才看了宁胧月那样的绝色,如今再看这张脸,只觉得艳的太过庸俗张扬。
目光随意的撇过,当视线定格在女人脖颈时,男人顿住了。
那洁白光滑的脖颈,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
这位置与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是他认错了,还是有人特意如此?
答案如何,试试便知。
男人眸子微沉下来。
宁思潼看不懂谢辞清眼中情绪,察觉出对方视线停留处,她下意识直起了脖子。
这下她可不怕穿帮。
为了演戏演全套,她可掐了一身伤。
大小颜色,恰到好处。
她不信他看得出来。
“王爷,可要回去?屋内正好煨着甜汤,现在吃,刚好润口。”
“润口?”谢辞清轻笑着凑近,玩味的抬起她的下巴。
“只是润口,还是……”
指节顺着下巴滑向脖子,当那厚重的手落到衣服和肌肤连接处时,宁思潼跟见鬼般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自……自然是润口!”
心脏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膛。
宁思潼摸着脖子,魂都快没了。
该死,光天化日下,这男人怎这般大胆,她可不是没皮没臊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