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以南洛水以东据闻曾有一神,唤做“洛神”,她最爱手中的一面铜镜,有一天手中的铜镜失手掉落凡尘,映出落日景象,掉落铜镜之地便唤名为洛阳。
若说长安城为天府之国,那么洛阳城比之也不遑多让。
今日城东的酒肆依旧热闹。
评书先生喋喋不满在砧板上狠狠一拍,酒肆内霎时寂静,唯有他的声音响起。
“今儿咱们就不评书了,与大伙说些辛密,诸位可要听仔细了……”
最开始在酒楼玩这把戏没人愿意接招,但一旦没人拿酒,先生就死皮赖脸耗着不说!
如今酒楼客人早已见怪不怪,懒得计较那点碎银。两位小娘端着的二十多壶小酒,很快就给客人取走拿光。
先生眯缝着眼盘算着卖出去的这些酒水,自己能分多少红利呢~
得!开始忽悠人了。
“一百二十年前那妖皇欺天率妖族大举入侵人间,后以龙虎山为首的道盟与其鏖战十三年才将其击退,但那妖皇却不知所踪。”
老道饮了一口酒水眨巴眨巴嘴道“这是那道盟对天下的说辞,但真实的情况是这失踪并非妖皇一妖,还有天门七长老清平子!。”
“这事是我道盟里的一个朋友说与我的辛密,说清平子与欺天那一战之后一人一妖互生情愫,后欺天叛妖,清平子叛了道盟,两个共隐昆仑山天龙池,更是诞下一名女婴。也不知怎么着,那女婴近些日子丢失,欺天大怒,一人破了龙虎山的护山大阵,要道盟帮忙在人间寻找女婴。”
有人问道:“那妖皇为何不自己寻找?”
“自妖皇叛妖之后,道盟便一路将妖族赶至妖域,进而妖族四分五裂,脱离妖皇掌控。妖族战乱不休,对妖皇不满之声日益强烈,在七十年前,妖族分裂,四股势力在妖族鼎力,妖皇也怕那偷走女婴的是四股势力其中之一。故而在平定叛乱时蹑手蹑脚,只能暂且拜托道盟帮忙寻找。”
有人在问:“道盟怎么说。”
“天门已经放话了,这女婴是他们师叔祖的子嗣,定要寻到,其他道门还在定夺,若是再妖皇平定妖族叛乱之前还找不到这女婴,怕是一百二十年前那妖人大战又要浮现。”
有人冷晒道:“切,你就吹吧,说的跟真的一样。”
有人讥讽,有人询问后事,那老道眯缝着眼眸中充满狡黠。
酒肆一脚,一个醉醺醺的小道晃着手中三两一坛的酒水,带着些许醉意瞧着身侧嘟嘴生着闷气的小丫头楠楠道:“你……不会真的是妖皇的闺女吧?”
文业是个给龙虎山关大门的小道士,接引香客给三清上香的“关门”弟子,虽说在天师府记录在案,但那也是人字辈吊车尾。若说他不是个道士那也说的过去,修道之人的清心寡欲在他身上那是丁点也看不着。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个不顺心就骂天骂地,有人说他道心不纯,青台不稳,他反骂道:“老子一个关大门的,你们是教过小爷怎么修道?”
气的那前来说教的长老闭门三日,连弟子送来的饭菜都不吃。
实在受不了山上的无聊岁月,一天深夜,文业打翻了前来换班的师兄,背着他的家伙事就往山下跑,拦都拦不住,像极了街头小叫花奔向那青楼花魁的模样。
听闻此事,龙虎山也是大怒,将文业刻在了耻辱柱上,那上面还有一人的名字,不过这些事已经下山的文业不会知晓。
山下大姑娘那可是乐的没边,瞧上俊郎面貌个个眉来眼去的,顺势上前捏了一把大姑娘屁股,却不想姑娘大喊“登徒子”。
人家哪里是看上了文业,分明是看上了他身后那高头大马身形卓绝的小王爷!
那一干护花使者也不含糊,锄头棍棒就开始往身上招呼。这下山第一日便被重新赶回山上的除了文业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好在这山上有野味可打,嘴巴也不用抹盐巴,文业烤着野味冷晒的瞧着山下的灯火通明冷冷道。
“跟我比命长?小爷才十七岁!”
不知道在山上多久,只知道那山中野鸡,林中白兔都被自己吃的差不多。
又是一夜,文业目光呆滞的瞧着山下那死活要把他拉去浸猪笼的城民越想越气,一时竟泪流满面。
仔细想想,在龙虎山还有个睡觉的地方,本来下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怎么此刻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也是这一日,旁边灌木之中忽然传来些许碎响,定睛看去,绿发赤眼,青面獠牙,不过三尺身高,周身青紫,文业先是不在意,待瞧清楚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罗……罗刹!”
那小鬼还十分有礼貌点头应是,同时张开了大口。
文业想跑,但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就是迈不动,巨大的恐惧竟是连大声呼救也忘记了,虽说道门早有记载,但头一次看到这些玩意,竟险些吓的湿了裤子,上下牙床不断颤抖,看着那小罗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听说这玩意食人肉,饮人血,要是死在这小玩意手里,还不如被拉去浸了猪笼,张口想要求饶,那罗刹倒是先开了口:“把小兔子给我。”
声音柔柔糯糯的听起来像黑夜里的竖琴,在看那凶狠面貌心底的恐惧竟一点点消散,这小罗刹的声音竟然这么可爱!文业不怕之后,这小罗刹但显得有些害怕,指了指自己张口道。
“我饿了,把兔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