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戚穿越讲述了苏戚薛景寒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作者文笔细腻,文字功底强大,人物感情描写的十分细致,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了!...
掌管刑狱的酷吏出现在红鸾街,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邪乎。
别说穆念青不敢相信,连跟着秦柏舟出门的萧煜,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在路上就调侃秦廷尉大白天挑花灯的行为,结果对方非常冷静刻板地回答道,晚上要审人,沾了血再买灯,不吉利。
瞧瞧,向来不知感情为何物的活刑架,也在乎吉凶问题了。
萧煜眼瞅着秦柏舟站在花灯铺前选灯,摇摇头感慨道:“早知道一首情诗有这么大效用,我就该抄个十篇八篇的,不光我抄,署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抄,抄到京城手帕售罄。”见秦柏舟毫无反应,他轻轻咂嘴,又提起苏戚来,“也不知苏戚是个什么妖孽转世,身上一堆烂账,偏偏总有人掏心挖肺的。你给他买灯,他要么?”
话音未落,秦柏舟猛然扭头,望向街对面。萧煜一看,乐了:“哟,这不苏戚么,又跟穆小子在一起混呢。”
秦柏舟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看见苏戚和穆念青勾肩搭背,眼底神色暗沉几许。
苏戚正嫌弃穆念青又重又硌,肩膀卸力一扭,身体顺势退开几步。她过街和秦柏舟打招呼,穆念青随即跟上来,冲着秦柏舟呲牙笑。
“秦廷尉,挺巧啊。你来买灯?”他表情古怪地盯着秦柏舟,“买什么……引魂灯吗?”
萧煜特别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穆念青不愧是穆连城的儿子,在秦柏舟面前,也保持着没心没肺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气势。
秦柏舟并不恼怒,只冷淡回答道:“是赠人的花灯。”
昌宁节有赠送花灯的习俗,赠亲友,赠情人,赠儿孙。取长明光照之意,祝事事顺遂前路光明,有情人相携相守共暖一生。
苏戚大致也知道这些习俗,想着回家给老爷子也带一盏。
她方才喝多了酒,没醉,但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里。
“廷尉大人也给人送灯么?”苏戚扶了下摊位,站稳后随手拿起盏琉璃灯,笑着递给秦柏舟。“相遇即是有缘,我也赠灯一盏,祝大人诸事顺遂,平安快乐。”
秦柏舟接过灯来,看着苏戚随意却真诚的笑容,很快垂下眼眸:“嗯,我晓得了。”
穆念青皱眉,不大高兴地问道:“苏小戚,我呢?”
苏戚已经习惯穆念青偶尔幼稚的表现,打算再挑一盏灯,结果手指还没碰到灯柄,就感知到一股冷冰冰的杀意。
苏戚:“秦廷尉?”
她向秦柏舟投去疑问的目光。后者不言不语,只拿结了冰的眼眸盯着她。
萧煜啧啧叹气,哀声唱道:“无情啊无情,苏戚你没有心。哎呀呀……”
……阴阳怪气的,你谁啊?
苏戚不认识这个站在秦柏舟身侧的男人,也懒得搭理。哪知对方反而上前一步,摆出笑脸弯腰作揖,扬声说话:“鄙人萧煜,任廷尉左监。”
哦,总在背后说她坏话的萧左监。
苏戚向来不喜欢这种煽风点火出损招的,皮笑肉不笑地回礼道:“久仰了。”
萧煜笑容更盛,狭长的五官眯成狐狸样:“我亦久仰苏公子大名。”
两人视线交错,竟有几分刀光剑影的味道。
苏戚开口还想说点什么,街上突然喧闹起来,十几个穿姜袍的官兵气势汹汹朝他们奔来。为首的壮汉挥舞长刀,大声吼道:“捉拿嫌犯穆念青,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苏戚扭头看穆念青,穆念青一脸茫然。
官兵们迅速拥至花灯铺,正要拿人,却发现秦柏舟和萧煜也在场。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踟蹰半天,才有个中年男子站出来,嗫嚅着小声对秦柏舟赔罪。
“秦大人,萧大人,卑职不知您二位也在,冲撞大人实在罪该万死……是这样,杜家二郎状告穆公子强抢贡品,兹事体大,须请穆公子前往掖庭官署参与案审……”
“杜二郎,杜衡?中尚署令杜安春之子?”萧煜哼笑出声,意味深长地念道,“掖庭官署啊……”
掖庭,属少府。中尚署,同样归少府管辖。
在自家地盘审亲属的案子,亲属还是告官的苦主。
中年男自然听懂了萧煜话里的意思,憋得脸涨红,结结巴巴解释道:“萧大人,卑职不是不避嫌,只不过此事涉及天家供御,不得不审……”
萧煜懒洋洋挥了挥手,中年男人松口气,示意手下人把穆念青和苏戚带走。苏戚疑惑,穆念青直接伸手拦人,语气咄咄:“你们带他作甚?”
“苏戚与本案也有干系。”面对穆念青和苏戚时,中年男显然轻松许多,“穆公子不必疑心,去了就都知道了。”
苏戚有些惊讶。眼前忽地闪过杜衡阴沉的笑容,某种不太好的预感逐渐滋生。
沉默已久的秦柏舟突然开口:“我一同去。”
在场官兵陷入缄默,带队的中年男子更是满面惊惶,僵硬着脸皮连声称是。掖庭官署虽不归属廷尉,但在廷尉署面前,丝毫无招架之力。秦柏舟要陪同审案,谁敢拒绝?
萧煜笑意凝滞,咬了下后牙槽:“我也去。”
秦柏舟率先迈开步子,路过苏戚身边时,语气平平地安慰道:“你别担心。”
他说话的声音不低,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他娘什么情况,苏戚和秦柏舟啥关系?
可怜掖庭署消息闭塞,关于秦柏舟的消息又捂得太严实,几乎没人知道其中纠葛。他们带着满脸的惊悚疑虑,也不敢对穆念青和苏戚动粗,一路客客气气安静异常。
苏戚望着秦柏舟的背影,渐渐回过味来,心里不觉有些复杂。
也许她该找个时机,好好和秦柏舟谈一谈。诚恳道歉,解释情诗的误会。
拖下去并非良策。
坦白事实,却又面临生死危机。
说不准哪天坊间文学就出新书,标题为《论苏戚之死:一封情诗引发的血案》。
难,真难。
苏戚再次陷入惆怅情绪。
一群人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进到掖庭官署审案的大堂。里头早坐着几位官员,皆着姜袍,绣龟甲鱼纹。苏戚扫了一眼,对他们的官职大致有了把握。坐正位的肥胖男人为掖庭令,左右两侧为副官丞。
没记错的话,这几位……都是宦官。
掖庭主管后宫及供御杂务,设诏狱。也不知穆念青究竟做了什么,能牵扯到天家之事。
秦柏舟和萧煜出现得猝不及防,原本老神在在的官员们惊得纷纷站起,还没来得及跨出脚步,就被萧煜制止。
“莫慌,莫慌,我们只是来看看嘛。”萧煜笑魇如春风,随便挑了个下首的位置坐好,“你们继续审案,没事。”
秦柏舟不说话,略一颔首,也在旁边坐下了。
几个官员只好整肃容颜,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嗓子眼里堵满了各种各样的脏话,偏偏骂不出来。
下面的人都干什么吃的,饭桶吗?有这么两尊神跟来了,也不说提前通报一声!
短短几息内,他们将署内能骂的人全问候了个遍。居正位的掖庭令挤出亲和笑容,声音甜腻而恭敬:“秦廷尉,那……下官开始审了?”
秦柏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掖庭令手抖得差点儿没抓住惊堂木。他定定神,高声喝道:“传杜衡!”
没多久,面色苍白的杜家二郎出场,前脚刚跨进大堂,身体便仆倒在地。
“大人给我做主啊——”
其悲呼高亢曲折,山路十八弯,震得苏戚脑袋嗡嗡直响。
再看杜衡,仅穿一身朴素常服,除了头上碧玉簪子,找不出第二件饰品。这模样,倒真像个低调庶子——前提是苏戚没见过他那天骑马持鞭的富贵派头。
杜衡以袖掩面,悲悲切切地开始叙述事情经过。
说自己承蒙父亲抬爱,参与皇室贡品采办事务,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怠慢。某日穆念青与苏戚碰上他外出办事,恰巧看中他携带的器玩宝物,强行出价购买。
“若是平日,他穆少爷想要什么,我哪敢不给。但他看中的宝贝,恰恰是乌山郡进贡之物,专为乞巧节宫宴准备。我几番不从,原以为穆念青就此作罢,哪知前些时候他竟敢强抢!”杜衡双目赤红,表情既愤怒又隐忍,“光天化日之下,穆念青抢夺贡品,扬长而去!何等嚣张无状,视天威于无物!”
天威。
这个词出来,苏戚就知道麻烦了。
抢夺财物罪名可大可小,涉及到皇室,即可罗织天大罪名。
掖庭令徐徐问道:“杜二郎,穆念青强抢何物?”
杜衡猛地抬头,厉声道:“乌!山!血!玉!”
苏戚身体一悚,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手指抚上腰间玉佩。温润的血玉此刻泛着丝丝凉意,透过布料钻进指尖。
昔日阳光明媚,竹马翻墙而来,赠她一枚血玉。
——杜家二郎的宝贝血玉,你不是喜欢吗?我和他要来的。
少年言笑晏晏,眉梢眼角写满了肆意张狂。
转而又是街上惊马,赶过来的杜衡面目阴沉,嗤笑苏戚的无知狂妄。
——穆念青护不了你多久,等着瞧吧。
这一刻,模糊潜藏的危险,终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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