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戚穿越男女主角(苏戚薛景寒)之间又是怎样的爱恨,谱写怎样的悲歌,又将是怎样的故事,如何挽留,一切皆宜物是人非,又将是怎样虐曲,全新的章节感人的故事。全文章节描写细腻,作者苏戚文笔功底深厚,带来了精彩的言情文。...
一句原谅,卸去了身上那些沉甸甸的重量。
柳如茵狠劲擦拭泛红的眼底,将所有的湿意压下去。还没缓过劲呢,又听见苏戚哄她:“好啦,别哭了。如今你知道我的秘密,要是还觉得气,就用这个把柄拿捏我嘛。人前人后,但凭驱使,随便你怎么找场子。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脸面,不怕人笑话。”
柳如茵啐了一口:“你把我当什么人?”
苏戚答:“患难之交?”
柳如茵瞪着她,脸上覆着羞恼的红,恨声道:“谁跟你有交情!”
苏戚不生气,摊手笑着说:“好好,我们没有交情。”
柳如茵说完就后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话显得尖利又抗拒。
没人喜欢这么骄纵的她。姚常思不喜欢,外头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也不喜欢。
所以,一朝失势,曾经围着她转的大小姐们,才会如此刻薄。
如此想来,她其实没有什么亲近的友人。
偏偏苏戚还要问:“外面的人,和你关系好吗?”
柳如茵张了张嘴,低声说:“从小到大,经常在一起玩。”
苏戚恍然点头。
楼外言笑晏晏。青画在楼下准备好新的茶点,小心翼翼踩着碎步上楼梯。
窸窸窣窣,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戚看着柳如茵,出声打破沉默:“你喜欢杜衡么?”
她问得猝不及防,柳如茵下意识没掩饰住眼底的厌恶。
于是苏戚了然:“哦,不喜欢啊。”
柳如茵攥紧裙子,咬牙质问道:“那又怎样?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横竖不归我拿主意。中尚署令现在与太尉交好,以后难免升迁,论功行赏,杜衡仕途光明,若是结亲,对柳家也有好处……”
杜衡被穆念青打伤了眼。太尉党借此事弹劾穆连城,意图夺走兵权。
一旦夺权成功,杜衡就是功臣。
柳家心里犹如明镜,自然乐意促成这桩婚事。而杜衡,也需要名门世家来为他铺平道路,即使这家族日显颓势。
谁都有利可图,唯一不重要的,就是柳如茵自己。
“你又何必来问我?苏戚,你也想笑我可怜吗?”
柳如茵越说越难受,急促喘息着,脸颊泛起羞愤的红潮。
苏戚反应依旧很平静。她看着柳如茵,淡淡说道:“你不喜欢,那就不嫁。”
这事情由得我吗?
柳如茵气得直跺脚,张口想骂人。青画恰巧端着盘子进来,一眼看见苏戚,吓得惊叫出声。
“呀,小姐……”
柳如茵扭头呵斥:“滚出去!”
没搞懂情况的青画手忙脚乱抱稳盘子,连忙后退关门。一阵乒乒乓乓乱响,不知是摔了碗碟还是崴了脚。
苏戚对柳如茵的愤怒视若罔闻:“你说论功行赏,只要杜衡无功,何来的赏?”
“你不会嫁他。”苏戚说,“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柳如茵不明白。
她的脑子糊涂而清醒,半边身子虚软,另外半边却又滚烫亢奋。仿佛苏戚说可以,那就真的可以。
“放心,这件事不难,只需要你配合。”
苏戚凑在柳如茵耳边说了几句话,冲她眨眨眼睛。“你不想嫁,而我要救人,此事各取所需。”
柳如茵松开汗津津的手,长长短短地呼吸着,尽力让语调显得平稳些:“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事情不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戚哈哈大笑,坐进椅子里,抚掌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杜衡吧。”
……
夕阳逐渐融进晚霞,天色变得浑浊不清。
雪晴靠在马车边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儿栽到地上。他揉揉眼睛,看到苏戚从明澜小筑出来,口齿含混地问:“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戚不答话,跃上车厢,顺便拍拍他的脑袋:“困就进来睡。”
雪晴噢了一声,手脚并用爬进车里,在角落缩成圆滚滚一团。他的确困得很,但又好奇苏戚的遭遇,强打着精神说话:“少爷见到殷姑娘了?她好看么?”
“好看。”
“诗会其他人呢?也见着了吗?听说筹办赏花诗会的,是京城第一美人……”
“好看,都好看。”苏戚随口敷衍,转而说道,“你且歇着吧,明天我出门,你不用跟来。”
雪晴顿时困意消减三分,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为什么?”
苏戚嘴角一扯,笑得特别纨绔。
“明天少爷我要带着人手闹事去。”
“打架吗?大老爷不肯给你拨人的……要是念青少爷在,还能帮你打……哎……”
雪晴抱着膝盖,嘴里咕咕哝哝的,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念青少爷什么时候能出来……”
苏戚再看时,雪晴已经枕着膝盖睡着了。
她给他身上盖了件袍子,然后倚着车壁,听马蹄哒哒作响,车轮碾过街道。
这是和秦柏舟约好的第二天。
第一天,她从掌事手里取来名簿,给自己居住的落清园挑选了十来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有功夫的,办事机敏的,记性超群的,各有所长。她花费很长时间来筛选,确保每个人都能为己所用。
第二天,她应邀来到明澜小筑,借机与柳如茵会面。
而第三天。
第三天的傍晚,杜衡在百戏楼看角抵戏。场子里两个赤膊的壮汉正打得激烈,钢筋铁骨般的拳头,都死命往对方身上揍。他看得兴起,一边叫好一边撒钱,出手十分阔气。
“再重些!谁赢了,我就赏他黄金十两——”
十两黄金,普通人家一年也挣不到的钱。打斗二人脸色骤变,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炽烈而凶狠。
砰!
砰!
砰!
拳脚相接,炸开细碎血花。
杜衡后仰身体,眯起完好的左眼,观赏这场难得的角抵戏。即便脑袋包着白布,遮了半边眼睛,他还是惬意得很,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舒服得想要叹息。
楼上雅座,姚常思嫌恶地皱起眉头,指了指场中近乎赤裸的壮汉,问身旁人:“这就是你们说有意思的东西?”
被质问的世家子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平时不是这么玩的,我们不知道杜衡会来,还教唆人以命相搏。往日他们都戴牛角,比拼的是力气……”
姚常思根本不想听,抬脚就走。
咣铛一声,楼下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世家子们循声望去,看到十来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鱼贯而入,腰佩长剑,神色冷然。
苏戚走在最后面。他穿一身暖白衣衫,衣襟下摆用墨色勾勒着细竹青山,清雅且精致。除束发的金蝉冠外,全身再无饰物,却比在场任何人都耀眼。
哪怕人们常在背后笑话苏戚荒唐,真正见了面,许多人反而觉得再胡闹也可以原谅。矜贵好看的小公子,总让人心生动摇,那些床笫韵事,无端增添几分风流意味。
角落有个青衫男人幽幽叹息,忍不住说:“要是他喜欢,我愿意奉上全部身家,只求博君欢心。”
现场很安静,于是他的感慨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不,大兄弟,这倒不必。
姚常思俯视苏戚,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装相。”
装相的苏戚缓步行至杜衡面前,撩起眼皮看了看场子里血腥又火热的搏斗景象,笑道:“杜二郎真有兴致。”
杜衡没动,坐在椅子里,面目阴沉地问:“苏戚,你来干甚?穆念青下狱,怎么,你要找我出气?”
“这话说的,我是随随便便就动手的人吗?”苏戚摆手,对身后人示意。一位佩剑的少年立刻取出鼓囊囊的钱袋,抛进场子里。袋口没扎紧,落地时,黄澄澄金灿灿的珠子滚落开来,引起人们阵阵惊呼。
看成色和数量,这小小一袋,价值已过百金。
赤膊壮汉也顾不上厮杀了,争着抢着将金珠子纳为己有。苏戚目不斜视,微笑着跟杜衡说话:“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做事不地道。有些问题,你我需要好好清算。”
“我不地道?”
杜衡仿佛听见极好笑的话,面上肌肉抽搐着,几番挣扎终于大笑出声。
“我不地道!你苏戚与穆念青沆瀣一气,平日里横行霸道,现在来指责我不地道?谁抢夺血玉,又是谁泄愤殴打苦主,害我右眼近盲?若不是天家慈悲,允身残之人出仕,我这辈子都被穆念青毁了!”
苏戚静静看他表演。
论演技,杜氏父子不愧是血亲,悲恸委屈演得那叫一个入木三分。无论何种场合,控诉时都一定要强调穆念青的过错,指责穆家气焰滔天。
话,自然不是说给苏戚听的。
百戏楼所有在场之人,才是杜衡的观众。如果苏戚举止不当,便会得个欺凌罪名,事情传出去,可能连累狱中的穆念青。
现在,她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中。
这样才好。
再好不过。
苏戚上下打量杜衡,视线在蒙布的右眼处停留许久,冷冷嗤笑。
“杜衡,你装什么傻?”
她提高音量:“用鸡血石蒙骗我,构陷穆念青,无中生有搬弄是非,你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出于嫉恨。”
“嫉恨?”
杜衡用奇妙的眼神看苏戚,就像在看一个说胡话的疯子。
“是。”苏戚抬起手,指了下自己,“你嫉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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