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个老头忽地给我塞了个脏兮兮的袋装面包:姑娘你吃吧,你的药太及时了。
老妹给酒精我擦擦伤口,我给你个苹果。一个大汉子递给我一个烂苹果。
我哭笑不得,但心里并不排斥。
这种时候,自私也好,伟大也罢,不过是想活着。
我们也必须活着。
我便开口:我们得离开这里,暴雨肯定还会下的,我们不能赌它停了。
众人脸色一变,我感觉很多人都猜到了,暴雨肯定还会下,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梁宇给小孩喂了退烧药,沉声道:确实不能赌,林夕你有什么想法?
找一艘船,去东南郊区的五娘山,趁着暴雨停歇,洪水平缓,我们有机会抵达五娘山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对视,纷纷来劲儿了,当然,也有人怂:二十多公里啊,而且沿途那么多障碍物,洪水虽然平缓了一些,但毕竟不是河道……再说了,万一中途下暴雨了怎么办?
这些顾虑是情有可原的,我也想过。
可如果不走,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大楼已经倾斜了,只要再下暴雨,洪水一旦猛涨,大楼肯定会倒塌。梁宇开口,再说了,我们没有食物了,就算可以一直躲在大楼里,最后也会活生生饿死,不如一搏。
梁宇说清楚了利害,他跟我想法一样。
众人对视,都琢磨了起来。
这时一对双胞胎兄弟站出来:我们是市划水运动员,只要有船,我们可以掌舵。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有了信心。
那么唯一的问题只剩下船了。
嘉陵上游就有船厂,也有很多渔船,洪水是从那边来的,应该会冲一些船下来,我们去大楼北侧看看能不能捞到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提出了想法。
老茂就是船厂的工人,他这么说了,肯定有船!
有人认识老茂,觉得有道理。
不少汉子就去窗边查看,他们趴在破烂的窗上看下去,能看到北侧的情况。
也就一会儿,有人喜道:真有一艘船,横在那里……可能是 21 层?
我也去看,看见了那艘破船。
那就是一艘渔船,长度不过十余米,已经破破烂烂了,但没有沉,说明主体构架还算稳固。
一艘船还不够,我们再看看,是否还有船被冲下来。梁宇当起了领袖,同时挥手,妇女老幼在 31 层躲着,年轻男人跟我下去,我们得把船固定住,修缮一下。
成!十余个男人应和,跟着梁宇下楼去。
我们留在 31 层等待,我回屋子去收集还能吃的食物,加上我另一个皮箱子里的物资,可以让大家饱餐一顿。
大伙赶紧吃,那个给我塞面包的老头提醒:不要吃完了,要给小伙子们留多点,他们修船累得很。
大伙都点头,多留点给梁宇他们。
我们继续等,可以听见 21 层传来的声响,男人们在呐喊,毕竟从洪水中固定船可不容易。
高层还有不少业主现身,听说了我们的打算后,一些人加入了团队,一些人则躲了回去。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敢去五娘山,加上暴雨停了,给了很多人错觉,以为安全了。
我一直留意着天空,发现它除了白蒙蒙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我记得上一次中途停雨,停了一天吧。
这一次,会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