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麻婆六爷的一本小说《麻衣缝尸匠》,它给我们带来的精彩内容片段:...
里面的东西根本不能说是尸体,得称为尸骨,而且是断裂不成形的尸骨。
在棺材里,里面放满了稻草,上面则横七竖八的堆着一根根骨头,光看骨头,我能猜测出这尸骨生前起码有一米六五高,还有一个骷髅头骨就放在角落,底下还压着一张张皮肤。
看皮肤的切口,像是被一点点撕扯开来的。
我一眼就知道,这尸体生前,死的一定很惨很惨。
“晚不缝尸,等到凌晨五更再说。”爷爷说道。
“小金子,这尸体,由你来缝。”
爷爷一说让我来缝尸,我人都傻眼了。
“爷爷,您开玩笑呢?”
爷爷一把烟枪敲在我脑壳上:“爷爷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你才是李氏缝尸的传人!”
“不是你缝,难道让我一把老骨头来?”
“行吧……”
拗不过爷爷,我只好应承下来。
爷爷教过我很多缝尸的技巧,而且还会特意捡来路上死的猫狗,牛羊什么的,全拿来给我练手。
用爷爷的话说,光论缝尸的技术,我的技艺已经有他七成了,能独当一面的。
尸骨就放在店中央,因为道上的规矩,晚不吃阴饭,所以只能在凌晨五更,太阳第一缕光线进店里的时候,才能开工。
店面建在村里最高的一个坡面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是规矩。
也是爷爷说的,自保的手段。
毕竟,吃的是阴饭,不守规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在把尸骨安放好后,安生龙离开了,说明天再过来帮忙。
他离开的时候是中午,他前脚刚走,后脚村人们就全聚集在爷爷的店里,骂骂咧咧。
“李爷,你绝对不能给他缝这具尸体!”
“你要敢给他缝这具尸体,你就不是个人!”
“李黄清,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村人们很是暴躁,却没人敢上这小山头。
店门关着,我趴在大门上,透过门缝看见他们眼睛瞪得像死鱼一样大,眼神中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他们在恐惧什么?
难道是恐惧爷爷?
还是怕安生龙?
亦或者,是这具尸骨?
一具尸骨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禁看向爷爷。
爷爷只是安静的抽着烟枪,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只有喉咙在吞吞吐吐。
很快,爷爷忽然说道:“小金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生气。”
我点了点头。
“不就给人缝个尸吗?阿婆阿爷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干嘛发火?”
店门外的话语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还说我父母死得该。
我心里生起一抹怨气。
呢嘛的,骂啥不行,骂老子爹妈?
我抽起木棍就打算出去找理。
爷爷把烟枪敲在桌上,打住了我的行动。
“用不着和他们怄气。”
“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闻声,我愣住了。
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小金子,你过来,爷爷跟你说。”
于是我放下棍子,坐到爷爷面前,仔仔细细听了一遍爷爷说的故事。
听完,我人傻了。
原来,这个张安龙不是村里的人,当年闹饥荒,他和一个苗疆女人迷路来到这里。
这个苗疆女人,就是店里棺材上尸骨本人。
见村子里的孩子都没东西吃,心软的苗疆女人便拿出自己所剩不多的吃,分给村里众孩童。
于是村人希望他们能留下来过夜。
安生龙则希望快些赶路送她回苗疆,女人不依,还让他想办法弄些吃的给村里的孩子备着。
没有办法,安生龙只好找人问了一个山头,想要打猎。
大荒时期,哪有什么猎物,村人都嘲笑他不自量力。
安生龙背着把自制的弓箭就走了,一晚上没回来。
也正是这个晚上,出事了。
村人们密谋了一场抢劫,他们饿得不行了,看见苗疆女人还有食物给孩童,以为是估计不给他们大人,于是非常生气,在苗疆女人睡觉的时候,一堆人上去抢劫了她。
当时这个方案,爷爷是万万不同意。
但是父亲看见母亲饿的不行了,咬着牙不管爷爷的劝说,也进了抢劫的队伍。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更别提饥荒时期!
没从苗疆女人身上找到食物,村人们竟然开始瞄上了女人!他们一拍即合,直接把女人杀了,当猪宰了,煮了吃了!
爷爷说他到死忘不了那个女人的哭喊。
她临死前诅咒村子里的人,必有一天,会全部下地狱,在地狱里,还要被她折磨!
安生龙第二天真的背了一只大鹿回来,结果回来看见女人的头和地上一堆尸骨,扯下来的皮肤,人傻了。
他哭喊着收集了女人的尸骨。
村人们本来还想一不做二不休,顺便想把安生龙杀了。
他们抢了安生龙的猎物,最后却被安生龙逃了。
后来,国家安置了粮食,度过了饥荒,人们就默认不提这件事情,造谣了安生龙的事情。
得知真相的我,彻底傻了。
“小金子,你知道苗疆女人的诅咒,是百分百灵验的吗?”
不见恐慌,爷爷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爽快的笑意。
“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可惜地是,当年你父亲没听我劝,要不然,你母亲也不会死。”
爷爷深深地看着天花板。
难怪我母亲父亲会无缘无故死去,这一切是苗疆女人的诅咒!
这也能解释地通,为什么父亲死了,爷爷却没去下葬。
这种败坏风俗,没有道德概念的作为,爷爷认为父亲不配。
经过爷爷这么一说,我陷入了极大的震撼当中。
我呆呆地盯着棺材里的尸骨,已经能想象到当年,村子的人围着一锅人肉,大快朵颐,有多么疯狂!
但是我还是有不解的事情。
“爷爷,既然你说等这一天很久了,为什么他第一天来的时候,你不接他。”
爷爷笑了笑:“因为不是我来缝这具尸体。”
“这具尸骨死的冤枉,怨气极重,我得找个阳气最重的一天,来震住她,才能让你好好缝尸。”
“还有,我想看看,这安生龙有没有这个决心来报复。”
“看来,一切顺理成章了。”
“小金子,等明天缝完这具尸骨,你就跟着安生龙的车,离开这个地方。”
听爷爷的意思,我好像猜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爷爷……你?!”
“爷爷老了,不想到处走了。看着这个村子的灭亡,就是我对以前战士最好的交代。”
爷爷心心念念地,还是当年为了国家而战死的战士,村民们,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饱腹,连人肉都敢吃的这代人。
爷爷的决定让我心头一沉。
想起这些年来和爷爷的相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我长大,眼泪在肚子里打转。
“行了,年纪不小了,别整天哭哭啼啼的。”
“爷爷我阿,要去镇里一趟。”
说罢,爷爷从后门骑着二八大杠,从一条隐秘的小路离开了。
我待在店里,脑海里尽是爷爷说的事情。
没想到,平日里待我和蔼的村人们,当年竟然如此无恶不作。
加上今天他们辱骂我父母和爷爷,我对他们的好感荡然无存。
“死全了也活该!”
爷爷离开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带着一麻袋回来。
麻袋里倒出来的,是一块块和人的骨头差不多长的骨头,但我看这些骨头,应该是很多种动物拼在一起的。
这里面还有个头骨,大小的苗疆女人的头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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