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缘浅情深终爱你》的小说是作家叶落无心的作品,讲述主角简葇郑伟琛的精彩故事,小说内容章节生动充实,故事情节曲折动人,推荐各位读者大大阅读!下面是这本小说的简介:...
一个月后。
保姆车在夜色中一路疾行,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接连从眼前晃过,一幢比一幢富丽,一幢比一幢堂皇,仿佛在尽其所能地张扬着所有者的权势与地位。
相比之下,渺小的人流与车流像是尘埃,浮游于这座城市,没有归处。简葇仰望这个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它总是那么陌生,似乎从来都不属于她,而只属于那些拥有着无尽特权的少数人。
她的经纪人威爷坐在她旁边不厌其烦地循循善诱,“今晚这个,只要他高兴,别说把你捧成一线,捧成一姐都有可能,你自己瞧着办吧。”
一线!她多少年来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啊!
“真的?什么来头?”简葇顿时眸光发亮,补妆也补得特别勤快。
威爷用力戳戳她被金钱掩埋的头脑,“你能不能别死命往钱眼里钻?!”
“这么说,他没钱。”
“人家有个好爹……”他指着自己的肩膀比画一下。
简葇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威爷所指。
这些年,见多了世态炎凉,她凭着过人的演技和苦练了多年的酒量,再加上短道速跑的基本功,她在“衣冠禽兽”遍地的娱乐圈混迹多年,倒也周旋得游刃有余。虽说没吃什么大亏,但说句良心话,她也没捞到什么大便宜,否则就凭她这磨炼了八年的演技和耗费了八年的青春,再加上金牌的经纪公司,敬业的经纪人,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个半红不红的二线演员,好本子、大制作从来不用她当女一号。
她的经纪人威爷不止一次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她:“你就不能为艺术奉献奉献?!”
她回他一个真诚的笑脸,“你是了解我的,我只认识钱,不认识艺术。只要片酬合理,女一号还是女二号,我无所谓。”
“你别忘了,一线和二线的片酬可是天差地别的。”
她觉得此言有理,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就等遇上能真正把我从二线捧到一线的人,你再一次性把我卖个好价钱。”
她随口一说,不料威爷不愧为圈内最敬业的经纪人,还真是找到机会就把她往火坑里推。
今天晚上的饭局,本来是一个大制作的投资方想“考察”一下女演员,公司原定了两个正走红的小天后和一位力捧的新人去,后来突然又钦点了她去。
起初她以为是威爷在高层那据理力争的结果,后来听知情人透露,真正原因是投资方那边请了一位重要客人,而那位客人自称是倾慕她多年的忠实影迷,公司当机立断推了她晚上的杂志专访,让她去陪客。
威爷出于对她的了解,一路把她押送到包房门口还是不放心,等在门口盯着她进门。
怀着对一姐片酬无限期待的心情,简葇摆着女神式优雅的姿态走进奢华的包房。下一秒钟,她看清了坐在主位的男人,二话不说扭头出了包房。
威爷赶紧把她堵在走廊转角处,“你要去哪?别跟我说去厕所,你来之前已经去过三趟。”
“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让公司换别人吧。不如换骆晴吧,她肯定对你千恩万谢!”
“换人?!”一向好脾气的威爷怒了,“你什么时候耍大牌不行,偏在这个时候!你就不怕公司把你雪藏了?”
“随便吧,活埋了也行!”
“你别忘了,雪藏期间你是拿不到片酬的。”
她迟疑了一下,装作眩晕地扶额,“威爷,我真的不舒服。”
“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多伦多的房子该到还款日了吧?还有你妹妹下学期的学费……”
简葇立刻笑得如芙蓉初绽,“我感觉好多了。”
“那进去吧。”
“……”
临去前,简葇急忙扯住威爷的袖子,“威爷,这次你一定要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出来,说什么也要带我走,千万别让我落在他手里。”
“……”威爷没应声,很明显对她的提议不太苟同。
“求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不管你给我安排什么局,我都去!”
威爷狐疑地看着她。
“我跟他有仇,仇深似海!让我落他手里,他肯定把我剥皮抽筋的。”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硬生生在眼底挤出几点泪光,又搭配了个心神俱颤的眼神,“是真的……”
威爷被她望得动了恻隐之心,“好了,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目送着威爷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惆怅走远,简葇唇边牵出得意的笑意。就知道他嘴硬心软,要不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把她成功营销出去。正得意着,一回身,她看见一张足以把当红男星秒杀得渣都不剩的脸。
他看似悠闲地倚墙而立,嘴角也勾着笑,一种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笑意。
“剥皮抽筋?!”
有意无意地,他的指尖划过她半露的锁骨,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连骨头都有点发麻,“这么美的皮,我享受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剥了……我最多,拆了你的骨头……”
她嘴角的笑僵硬如冰。
她的笑僵硬,并非因为怕他那句“拆了你骨头”,而是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面对郑伟琛这张秒杀男星的脸,多少有点被惊到,乱了心志。
不知是否因为初识在十月,他总会让她联想起深秋。那个成熟的季节,恰如他给人的感觉——深沉却不压抑的天空,浓郁但不炽热的阳光,凌厉却不刺骨的清风,清冷但不凛冽的细雨,还有沧桑不苍凉的落叶。
这种由经历沉淀而来的气质,即使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名牌的Logo,也一样让人感觉得到身份显赫。
一阵呆愣,等她寻回被美色所惑的心神,才想起眼前的男人刚才说——要拆了她的骨头。
她用有恃无恐的媚笑掩饰住内心骤然而生的惊慌失措,“郑少,我听说你快要升职了,如果这个时候,有媒体爆出你虐待女星的丑闻,恐怕即使你能跟我庭外和解,也免不了葬送前途吧?”
她自认自己的威胁很有杀伤力,人家却连眉峰都没动一下,“那正好,这种朝九晚五的工作我早就做腻了,换换工作也好。”
她半仰起头,面对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靠近,再靠近,直到他冷静的眼中激起了异样的波澜。
她抚了抚他的衣领,“那么,我们试试看……”
“……”
她踩着三寸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开。
郑伟琛凝视着她的背影,黑眸中的波澜化作浓烈的占有欲。
“那么,就试试吧,我倒想看看哪家媒体爆我的丑闻……”
简葇在洗手间里重新描眉画眼,涂了个烈焰红唇,还补了个浓重的深咖色眼影,原本清丽的脸全被妖艳掩盖住。
调整好纷乱的心绪,她再一次走进包房。
公关部的李勋一见她进门,马上迎过来为她引荐各位大人物,那迫不及待的架势,好像生怕她又扭头走了,留下烂摊子给他收拾。
这也难怪,她不止一次给他制造过烂摊子。
李勋第一个为她引荐的就是郑伟琛,“这位是郑少……”因为他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李勋没有说出来,巧妙地话锋一转,“不用我介绍你也肯定认识吧?”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简葇自然地伸出手,谄媚的表情演得那个炉火纯青,“郑少,以后还要拜托您多关照啊!”
“郑少,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郑伟琛也很自然地起身,握住她的手,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简小姐的演技,我终生难忘。”
她怎么会听不懂他话中深意,干笑两声,“哈哈,郑少过誉了。”
“他真的是你的影迷,他的手机里存了很多你的照片。”一边肥头大耳的土豪自以为很知情的口吻帮着补充,“简小姐,你今晚可要多敬他几杯!”
手机里存了她很多照片?微微一愣,她马上换上笑脸,“呵,这是当然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肥头大耳的土豪就是《似水流年三部曲》的投资商刘总,他因“偶然”在郑伟琛的手机里发现了她的照片,得知他对她“情有独钟”,便马上安排了这个饭局,希望可以借机拉近拉近关系。只可惜,他选错了人,她在这方面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认识完其他几位老总,又和经纪公司的高层热络地打了招呼,简葇毫无意外被安排在郑伟琛旁边。
她热情洋溢地伸手拿酒瓶,欲给他倒酒,他却抢先了一步,在她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红酒,鲜红的色泽流转于晶莹的杯壁,酸涩的葡萄香充满侵略性地袭来,**得她的鼻根也酸涩起来……
她深深吸气,努力去想象一些开心的事,比如她的演艺生涯从今日起逆转,她将会从二线爬上一线。这么想着,心境顿时开阔许多。
……
她大大小小的局也应对过不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应付的。
刚刚开席,她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垫垫底,众人便频频举杯,且每次都有各种理由带着她,就连那两个小天后和新人也看清了形势,一个劲儿敬她酒,还一口一个前辈,叫得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人老色衰了。
刘总更是屡次和她撞杯,各种明示暗示,让她务必陪好郑少,只要把他陪高兴了,《似水流年三部曲》的女主角就是她的。
她何尝不想借着这个机会上位,可是,任何机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葇瞄瞄身边的人,从头至尾他只安静坐在她旁边,悠闲地品着红酒,冷眼旁观着她措手不及的应对。好像在这场酒局中,他只是个局外人,与这满桌晦暗不明的牵连毫无关系。
他也没对她有丝毫逾越的行为,唯一的一次身体接触,是将她快要滑落的裙肩拉回原处,及时避免了她的不慎走光。在饭局逢场作戏了这么久,应酬的男人哪个不是一双色眼绕着她胸前的峰峦打转,恨不能把她的衣服都扒了,大饱眼福一番。
他是唯一一个帮她掩盖的。
她明白,他只会为自己在意的女人这么做。可她不明白,经历了这么多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还在意她?
仰起头,把一杯红酒喝尽,她将所有的心酸混着红酒一起咽了下去。
……
数不清喝了多少瓶红酒,后来,她真的有点醉了。头沉甸甸的,连思维也有些混乱,好在意识还清醒着。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把她灌醉,所以晚醉不如早醉。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她含糊的声音说着。起身时,双腿酸软,身体发飘,脚下不小心一绊,险些摔倒……
不料,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她的身体被紧紧拥住。
熟悉的味道漫过鼻端,是清凉的薄荷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简葇受惊般挺直身体,用尽全力挣扎。无奈人家四年的健身不是白练的,一双手臂钢筋铁骨一般牢不可摧,反倒在她的奋力挣扎下搂得更紧。
“我陪你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她坚定摇头,声音也不含糊了,“怎么好麻烦你呢?”
“不麻烦!这里太大,我怕你回来时迷路,走错了地方。”
“……”他还是这么了解她。
在众人暧昧含蓄的注视下,她被他半拖半拉、半拥半抱出了包房。临出门前,她还接收到刘总赞许的目光,估摸着女一号的角色离她已经不远,触手可及。
转过长廊,到了旁人目光所不及之处,他才放开她,顺手为她理好因费力挣扎而凌乱的发丝。
她反射性退开一步,第一个念头就是对他大吼:为什么是我?!你郑伟琛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还让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你明知道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冷静想想,问了又有什么用。人家有权有势,人家乐意招惹谁招惹谁,她一个二流的小演员,有什么资格什么本事反对。
压下满腔积怨,她决定直奔主题,“你到底想怎样?”
他云淡风轻地答:“所有人都看出我想怎么样了,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你今晚的目的。如果只是今晚,我可以陪你。”她尝试了两次,依然无法面对他深不可测的目光,转开了视线,“反正陪谁都是陪,我无所谓……我是想问,过了今晚呢?你能别再这么关照我吗,我简葇福薄,承受不起你这么关照!”
没有回答。
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依稀听见他的呼吸沉了许多。
沉默了十几秒,他扫了一眼她食指上耀眼的蓝宝石戒指,“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对于这个话题,她丝毫没有防备,怔了好一会儿,才甜笑着回答:“喜欢,很值钱。我卖了五万块,够我妹妹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薄唇轻抿,“那是我让人在法国定制的,独一无二。”
他永远知道怎么打动她。就像她永远知道,怎么刺痛他。
“是吗?这么说我卖亏了?!这些奸商……”她将痛心疾首后悔万分的表情演绎得十分到位,之后还不忘补充一下很有建设性的意见,“要不,你明年送我生日礼物时顺便附上发票,我直接去退货,方便多了。”
“好!”
结束了不甚愉悦的交谈,他们重新回到包房。
这一次,简葇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战场的,喝得要多豪爽有多豪爽。反正该发生的她阻止不了,与其清醒地面对,不如让自己醉得人事不知,这样就不必努力去忘记。
喝到气氛热烈时,李勋坐到她旁边来,凑近她小声说:“刘总想吃过饭再去KTV玩一玩,他让你一定要去,陪陪郑少……”
“……”她放下正欲端起的酒杯,听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有底限有原则。可这个刘总的面子你不给就算了,上头特意交代,郑少千万千万不能得罪。我的好姐姐,算弟弟我私人求你,你就忍一忍,勉强应付一下,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忍?!你说得容易,你忍一个我看看。”
“我是真想忍一个给你看看,可惜我没有姐姐你的风华绝代!”
“忽悠,你接着忽悠……”
他果真接着忽悠了,“我说真心话。要不是你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你早就成咱公司的当家花旦了,什么金像、金鸡,哪轮得到别人……”
李勋看她微笑着玩着手中的红酒杯,若有所思,以为她有点被打动了,更加努力劝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这一次,你就算自己不怕被封杀,也考虑考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的饭碗就全指望你了!”
他这边滔滔不绝,正决心不达目的誓不闭嘴地说下去,谁知简葇直接丢过来一句,“行,我去!我肯定把人陪好了……不过,我要演女一号。”
李勋惊喜万分,拍着胸脯担保,“好!好!绝对没问题。”
她转眸丢下一个风情的笑,“我的大恩大德,你可要铭记于心呐!”
“忘不了,忘不了!”
……
李勋迫不及待跑去跟刘总汇报,刘总听着李勋的耳语,点头如捣蒜。
一杯红酒出现在她眼前,不必抬眼,她也能从那修长的五指看出端杯的人是谁。
“条件谈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笑着端起酒杯,回应:“谈妥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一定舍命奉陪到底!”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要你的人……”
“……”她正被他的直白弄得无语,只听他平淡地补充了一句:“一生一世!”
她是真的醉了,不是被酒灌醉,而是被人!
简葇又被劝着喝了几杯烈酒,红酒的后劲儿也起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自控力也薄弱了,眼前的人越来越朦胧,身体越来越虚无。她捧着麦克风唱了两首悲伤的情歌,竟然唱得笑了出来,尤其是唱到“迷失了,曾经的纯真,分不清是爱是恨,摇曳着,你的迷离眼神,在旋涡里浮浮沉沉”,她笑得几乎无法自已……
一只手臂锁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温暖的怀中,又是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没有抗拒,由着他搂。
她想,她是真的醉了,否则她不会贪恋这温暖的气息,不会又想起那一年的深秋从半空划过的云霄飞车,还有,坐在长椅上凝视着别人父子相亲相爱的男孩儿。
那一年,她十岁,他十二岁。
她与他初见,他一张原本俊秀的脸因为明显肿胀变得惨不忍睹,可她被他一双沉静的黑瞳吸引。对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来讲,那眼神过于深邃,像谜一样诱着她去猜测,去探索。
仗着年幼无知脸皮厚,她买了两个冰淇淋,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
男孩儿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请你吃!”
“为什么?”他有些戒备地问。
“因为你长得帅呗。”她对着他笑。她的笑如同秋季盛开的海棠,满目萧索和枯黄中最夺目的一点绯红。
他接过了她手中的冰淇淋。
她又厚着脸皮在他身边坐下,“你的脸怎么弄的?和同学打架了?”
他不屑地一扬眉,却没有回答。
“人家一定伤得比你还重吧?”
“……”
看出他不想说,她换了话题,“你喜欢坐云霄飞车吗?”
他点了点头。
“我也喜欢。”她对他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可惜我只有十块钱,只够买一张票,外加两个冰淇淋。”
她终于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那张票你给了谁?”
“简婕,我妹妹。”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也不再说话,安静地吃冰淇淋。
冰淇淋吃完了,她讪讪起身,准备离开,他忽然开口:“你爸爸打过你吗?”
她又赶紧坐回来,“没有,我爸爸最疼我了。不管我喜欢什么他都买给我,有时候还不让我告诉简婕。我爸爸还经常偷偷给我买油条豆浆吃,因为我妈妈不让我吃……”
那天她讲了很多爸爸的故事,他一直听着,听得特别认真。
第二个周末,她又去了那个游乐园玩,又遇到了他。
她开心地打招呼,“这么巧?”
他很认真说:“不巧,我在等你。”
“等我?”
“我带了钱,请你玩云霄飞车。”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你说过,你喜欢玩……”
云霄飞车从空中划过时,她死死揪着他的衣袖,脸本能地埋进他肩窝,她及腰的长发在风里飞舞,丝丝缕缕的黑发拂过他微红的脸颊。
她依稀听见他的心跳就像飞车一样,忽上忽下,直入云霄……
那时,天清澈如水,不染半点尘埃,一如他们心中的彼此。
而今,夜昏暗迷离,充斥浓重的欲望,在他眼中,她与人尽可夫的**毫无区别吧?
他在她心中呢?
她用被酒精**脑子思考了很久,一个陌生人吧……
一时烟瘾犯了,她伸手摸出烟盒,用涂得五光十色的指甲捏出一支烟,点燃。薄荷的冷香混着清淡的烟草味飘过鼻端,她深吸一口,近乎贪婪。
她并不爱吸烟,可她戒不掉这个味道。
一如她不喜欢娱乐圈,可她习惯了这虚浮矫饰的世界。
抬头见郑伟琛直直看着她手指间散去的烟雾,她媚笑着将烟盒递到他面前,“郑少,来一支吧。”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低沉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声掩盖,只有她听到。
在镜头前面作秀惯了,她应付各种疑难问题就像呼吸一样平常,“有一次演**的时候学的,之后就没再戒。”
“我不喜欢女人抽烟。”
“所以?”
“戒了。”
下一秒,她手中的香烟和香烟盒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入角落的垃圾桶。
她想要跟他理论,凭什么他不喜欢女人抽烟,她就要戒烟,这是什么逻辑关系。可转念想想,反正那烟也不值钱,大不了明天再买一盒,何必跟他浪费口舌!
……
后来,她不记得喝了多少杯酒,反正一直喝一直喝,不管红的、白的、黄的,或者什么五颜六色的,只要有人倒,她就敢喝。
她的记忆也被酒精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她记得,她在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他一只手慢慢抚过她的背,一下一下,另一只手递来微温的矿泉水……
她记得,走廊里很多人和他打招呼,她试着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她这个二流演员的身份辱没了他,他扶着她的手丝毫不放松。
她还记得,回包房后,她问他,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他?
他抢过她的酒杯,告诉她,她不能再喝了。
比她喝得还高的刘总过来凑热闹,语无伦次地告诉她:“你记住,别人可以不认识,郑少必须要认识……你听说过没有,以前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认识他,在一家酒店公然跟他叫板,还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等着,我会让你记住我是谁’,你知道结果怎么样?”
她想了想,“郑少一看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当然不会跟那些不识相的人计较。”
刘总笑着摇摇头,“三个月后,他家就破产了。他算是彻彻底底记住郑少是谁了。”
郑伟琛淡淡地说:“刘总的意思,我公报私仇!”
刘总自知酒醉失言,呵呵两声,“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再后来,她不记得酒局什么时候结束,迷糊中感觉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她在冷战中惊醒,发现自己被郑伟琛塞到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郑伟琛说:“去星城国际。”
她摇头,更正,“我住在蓝筹名座,在朝阳门附近。”说完,她缩在奢华的真皮座椅上,又继续睡,再睁开眼时,车已经停在了蓝筹名座的大门前。
“谢谢!我到了!”
她下了车,微微细雨落在身上,浇熄了她的困意,却稀释不了她身体里的酒精。她摇摇晃晃顺着清晰印在记忆中的青石路向前走,嘴里还哼着KTV唱过的歌,“我想放弃却迟迟不能,冰封的心又开始回温……片片枫叶是你火热的吻,却吻上了别人的唇……”
感觉身边有人亦步亦趋跟着,她转头,看见郑伟琛紧锁的眉峰,“你干吗跟着我?我没事儿,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走了两步,发现他还在身边,她揉了揉额头,恍惚般点头,“呃,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住这里。我喝多了,真喝多了……”
她继续唱歌,“片片枫叶是你留下的痕,却刺痛了我的心门,我捂住伤口苦苦地等……”
因为唱得太过投入,她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进了路边的草地。脚下滑了一下,她下意识抱住郑伟琛的手臂,靠着他站稳。
“你说我唱歌唱得好听吗?”她笑着抬头,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脸。
“不好听。”
“是吗?岳启飞说还行。”
“……”
“他说,我混演艺界没什么前途了,让我练练唱歌,万一碰上一首经典之作,说不定能火起来。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七年了,连陈瑶瑶都红了,我还是这样……岳启飞说我要是再这么继续混吃等死,他都不想再跟我续约了……”骆晴说她酒品很好,喝多少都不会失态,就是喝高了以后话比平时多,逮着个人就聊天,聊到睡着为止。由此可见,她这次真喝高了。
“……”
他不搭话,她就继续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着,“这年头,娱乐圈什么都缺,就不缺美女,中戏、北影、上戏,一年招收那么多学生……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遍地都是,争着抢着想要上位,我演戏真没前途了……其实唱歌挺好,可以不用应酬那些导演、投资商……还有你……”
她松开他的手臂,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她猛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不对呀!我已经搬家了,我搬去星城国际了!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你想怎么样?!”
面对她理直气壮的指责,他还是不回答,像个完美的雕塑,安静地伫立在细雨中,清朗的眉目,英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还有精雕细刻般的轮廓,全然没有因为五年的时间有丝毫改变,但不知为什么,他看起来却和五年前判若两人。
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凉得彻骨,她颤抖着贴近他,贴近他的温暖。
眨了眨缀了雨滴的睫毛,她问了个只有醉酒才会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脱了衣服都一样,我和别的女人有区别吗?”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冷雨还要凉得透彻,“你经常喝成这样?”
“不是啊。我今天高兴,有人给我女一号演,还是大制作的电影。”
“你就这么想演女一号,为了演女一号,什么都无所谓?!”
她笑着,越笑越觉得好笑,“你知道吗?我是演员,当然想要女一号……呵,你怎么会知道……”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进一栋楼……
她不记得怎么去了他的家,记忆的碎片里只剩下房门关上的一瞬,他突然将她搂住,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似乎不想给她反抗的机会,郑伟琛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的腰,炽热的唇舌夹着浓烈的男人气息碾过她忘了呼吸的嫣红,强势的侵占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无路可逃……
其实,从踏进这个门,她就没打算逃。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受过多年正规军事化教育,体格好,身手比体格还好,就算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也不过是一番徒劳无功的挣扎。她从不做白费力气的蠢事。
可她没有想到,他的吻会像千层巨浪骤然袭来,让她连象征性的抗拒都来不及,便被卷入看不见底的深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等她寻回自己的意识,她的双臂已经不自觉攀上他的后颈,胸口紧紧贴合着他结实的胸膛,她的牙齿也早已分开,舌尖正主动迎接他的侵袭……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太久没有如此靠近,他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放纵,都要炙热,缠绕的唇舌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窒息一般的眩晕中,她只能感觉到他贴在她腰间的掌心滚烫,一如她心口那颗跳动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层一层将自己的感情封闭在冰冷的心房里,封得密不透风。可只是一个吻而已,她为自己建造的堡垒,一瞬间坍塌,她才看清那份从未减退的思念。
掩藏了多年的渴望,一朝点燃,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她完全忘乎所以,微颤的手却伸向他的领口,解开他的扣子,一颗一颗。他托着她后脑的手也落在她肩头,刺啦一声,她最喜欢的裙子应声而裂,残破的布料从她身上滑落,再也遮不住她的寸寸肌肤。
突如其来的凉意掠过她滚烫的肌肤,她在寒战中清醒时,他横抱起她,走进卧室。
……
外面的雨,已连绵了几日,一直下个不停。
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
卧室的灯没有开,只有窗外稀疏的几家灯火朦胧了她的视线。
进了卧室,她就被直接丢在床上,随即被困在柔软的被子和他的身体之间,她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伏在她身上,唇游移在她颈项,撩拨过一路的火焰。她紧紧揪着身下柔软的蚕丝被子,极力压抑的喘息依然从喉咙逸出,在寂静的房间内荡起暧昧的回声。
“郑伟琛……”
他轻轻嗯了一声,托起她的脸,指尖细细抚过她的眼角眉梢,她微红的脸颊。
她也在黑暗里默然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微抿的薄唇,还有那双蕴藏深情的黑眸,清晰如五年以前。
五年,五年,恍若一场噩梦……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多好。
如果梦醒后,还是五年前,他们甜蜜的第一夜,多好!
可惜,命运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个隐藏的秘密击碎了她所有的美梦。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然后,她的泪就像决了堤的水,再难囚禁,一串一串,洇湿了他的指尖。
她是真的醉了,否则,她绝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他的唇又一次笼罩下来,带着疼痛的仇恨一般,吻得她几乎窒息。她本能地想推开他,他却吻得更咄咄逼人,一双手紧紧将她的手腕钳制在头顶两侧,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此后,记忆的碎片再也拼接不上。
等她从酒醉中清醒,东方已经发白,郑伟琛拥着她睡得正沉,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触,滑腻着微温,就像曾经醒来的每一个早上。唯一的区别是她除了全身无力之外,头疼得快要裂开,好在骨头还健在,没有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她头疼得不想动,于是又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有人说,在梦里是看不到太阳的,可她却做了个被阳光笼罩的梦,或者说,是被阳光笼罩的回忆。
在梦里,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最疼她的爸爸还活着,虽然经常工作到深夜,可不管回来得多晚,都要为她和简婕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她的妈妈也没有改嫁,虽然经常唠叨她学习不努力,或者埋怨她的头发掉得满地都是,可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的;简婕的腿也没有受伤,还是那个成绩优异、自信漂亮的女孩儿,虽然有点小小的骄傲和任性,可丝毫不影响她的可爱。
还有她暗恋的男生,不管春夏秋冬,总是带着一身灿烂的阳光出现。
春天,天空很蓝,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云霄飞车腾空而起,她尖叫着抓着他的手臂,头绳在下坠中滑落,她及腰的长发如黑雾散开,迷了他的眼,也迷了她的心窍……
回家后,她在日记本里写的满满都是他的名——伟琛,还有她一直想说又说不出口的爱慕。
初夏,街边的柳树抽着嫩绿的新蕊,随风扶摇。路过冰淇淋店,她请他吃蛋卷冰淇淋。吃着甜得发腻的冰淇淋,走在被柳树枝叶筛落的阳光下。
她问他,将来想考什么大学?
他说,他要考军校。他问她:你呢?
她说:我要考芭蕾舞团。
那时候,梦想总是很高远,回家的路总是很短。
回到家,她放下书包就去向读过军校的邻居哥哥打听军校的情况。邻居哥哥告诉她,军校的管理相当严格,不但有规定的起床睡觉时间,天天都要进行高强度军事训练,没有业余文化生活,还不能随便外出,即使周末外出也要请假,完全没有人身自由。
想到以后很难再见到他,她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不过,又听说军校内里不许谈恋爱,女孩子也少得可怜,读军校很难找到女朋友,她失落的心情又平复了。
……
深秋,校园里的银杏树叶落了一地。
盼了一天的放学时间到了,同学们争先恐后往校外走,简婕留在学校补习,不和她一起回家。
威武的中学大门前,一只缀着金光灿灿手表的肥手搭在简葇肩上,“简葇,我们家的车就停在那儿,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家。”
她扯了扯被那肥手压住的一缕头发,一不小心扯断了几根,很疼。
眼前一晃,一辆破得叮当响的自行车从她面前晃过,骑车的郑伟琛长腿在地上一撑,自行车在她面前划了半圈弧线停下来。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回家吗?我带你一段。”
比阳光还烈的一道道视线投射过来,烫红了她的脸颊。她垂着脸默默坐上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没让嘴角乐得抽筋。
一路上,他的车骑得飞快,被抛下的风从耳边飞速掠过,随时可能把她刮飞似的,她几次想抱紧他的腰,手悄悄伸到了他身侧,又悄悄收了回来……
……
寒冬,公共汽车在铺了薄雪的路上缓慢行驶。她仰起头,悄悄瞟着站在身边的他。比起他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她更喜欢他身上的感觉,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会让她每每看到,心口都是一烫。
迎着被车窗抛弃的路灯,她看见他下颌淡了许多的淤青,虽然淡了,看在她眼中依然触目惊心。
认识很久了,她从来不问他的家事,他也从来不提,所以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经常挨打。
吹了一路的寒风,她终于没有冷静下来,开口说:“旧社会已经被推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呃……”他愣了一下,才摸了摸下颌上的淤青,不以为意地答:“在我爸的思想里,强权不但要靠暴力夺取,还要靠暴力维系。”
“你想没想过抵抗?”
“抵抗?!”他颇有兴致望着她,“怎么抵抗?”
她努力想,最后想出个自以为很聪明的馊主意,“不如,你离家出走吧。”
“……”他沉默了。
她把他的沉默当作赞同,开始帮他筹划未来,“我奶奶有个旧房子,她去世之后就一直空着,你可以住在那里。”
后来,他真的离家出走了,就住在她奶奶四处透风的老宅子里。她拿了各种棋牌陪他解闷,说好了她输了就走,结果她一晚上都没输过,说好了一起看日出,结果她一不小心睡着了……
很久很久以后,她还是想不明白,分明就是她纯洁地解救不幸少年脱离水深火热的苦海,怎么就被他家人认为“私奔”了呢?怎么就让他过得更水深火热了?
好吧,她承认,她拐了人家良家少男离家出走,确实有点非分之想,可她根本没有勇气实施,她只能每天偷偷在心里期盼,期盼他会渐渐喜欢上她……
那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那天,他塞给她一张《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她用滚烫的手心握着电影票,笑得嘴角都要抽筋儿了……结果,命运跟她开了个大玩笑。
就是那天,她的家庭破碎,她的世界轰然间坍塌。
她错过了那次约会之后,他转去了一所封闭学校读书,他们也再没见过面。直到多年后,他们意外重逢,才又继续那一段美好却短暂的爱情……
从美梦中醒来,整个天空变成了蓝色,没有黑暗,也没有雨。
简葇转脸看看身边,空无一人的冰冷。
忽视掉内心的失落,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发现枕边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浴巾,浴巾上有一张简短的字条,刚劲有力的字迹一看就是郑伟琛的风格。
“我去上班了,早餐在保温盒里,吃过了再走。”
指尖触摸过简短却温暖的字迹,她苦涩地微笑。
……
围着浴巾走进饭厅,她一眼便看见古色古香的红木雕花桌椅,蔓藤缠绕的镂空图案生动得仿佛缠绕捆绑住了她的魂魄。她怔忡了好一阵,才想起从保温盒里拿出早餐。
香浓的豆浆还滚烫着,油条也还香酥可口。
原来,对面街那间早餐店还没关门。
吃着吃着,她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她没有可以穿出门的衣服。看着手机的通讯录从头滑到尾,最后她点了骆晴的名字。
骆晴被睡意浸透的声音传来,“喂……”
“我在蓝筹名座E座19楼1号,拿套衣服过来接我,快点啊。”
“衣服?你衣服呢?”
“我昨晚喝高了,衣服被人扯成布条了。”
“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重要吗?好像挺重要。
“男人。”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时困意全无,“你,昨晚不是让男人睡了吧!”
“你还能想出其他可能吗?”
骆晴当然想不出其他可能,因为其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天被连绵几日的雨冲洗过后,水灵灵的蓝,晨光穿过薄雾,淡淡的宁静。
立交桥上却是喧闹的,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人无暇去感受这明媚的阳光。
骆晴心急火燎于上班高峰时段,在立交桥上拼出条血路赶到一处十分寒酸的公寓。其实按照地理位置看,这处公寓即便称不上豪宅,也算个高端住宅,只不过以她看多了金碧辉煌豪宅名邸的欣赏眼光看来,这一百多平方米的三室两厅委实小了点,再加上简约又简单的灰白色格调,除了必不可少的家具,没有装饰和光彩,乍一看去,跟家徒四壁差不多。
环顾一圈,整个房间唯一看上去有点价值和光彩的,只有餐厅那个上好的红木雕花餐桌,偏偏这餐桌与整体装修格调格格不入,越看越突兀。
而所谓的“受害人”此刻正围了条白色浴巾,坐在红木雕花的餐桌前吃油条豆浆吃得不亦乐乎。骆晴真恨不得拿油条抽死她。
她把手中的裙子往简葇面前一丢,缓了口气才开吼:“你不是说你昨晚被一个醉鬼睡了吗……我闯了三个红灯赶过来,闹了半天你是逗我玩儿呢?!”
受害人指了指自己肩上重叠的吻痕,又指了指椅子边变成一团残布的名牌时装,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反问:“这还不够明显吗?难道非要我跟偶像剧里的女一号一样,抱着床单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你才相信?”
骆晴冷静想想,那的确不符合简葇的作风。这么多年的朋友,简葇那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骆晴比谁都清楚,她越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越是泪流成河。要是她抱着床单哭得天昏地暗,哭诉自己悲惨的经历,不用说,那肯定是在试戏。
思及此处,骆晴顿时生出把那个下流**的男人剥一层皮的冲动,假如简葇还没这么做的话。
“那男人呢?”骆晴张望了一圈,不见人影,“还活着吧?”
“走了,赶着去上班。”
也就是说已经和平解决了。
嗯,不得不说这也是理智又明智的选择。毕竟以她们这种工作性质,非常不适合对簿公堂,搞不好名利双失,还被人骂成是“卖肉炒作”。
她拖了桌边的椅子过来,坐下歇了口气,又问:“他怎么补偿你的?”
简葇指了指桌上很接地气儿的早餐,“他给我买了早餐,豆浆是新榨的,油条是新炸的,味道不错,你来尝尝。”
“搞没搞错!这是哪冒出的极品啊!”
“不然要他怎么样,带我坐游艇吃法餐,顺便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骆晴真有点搞不懂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刚被人睡完的女人,还有心情自娱自乐?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是简葇,那个一心吃斋礼佛,修身养性,避男人如避蛇蝎的简葇!
“你,没事儿吧?”她试探着问。
简葇抬眼,一双明眸千年不变的沉静,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放心,我没事儿。”
“我跟你说,没事儿也绝对不能轻饶了他,”她提出很有建设性的意见,“你就算不要个三环内的豪宅,也该让他赔偿你个百八十万的精神损失费!”
简葇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抹了抹沾满油的手指,“他没钱,像他那种朝九晚五上班的工薪族,拿什么送我豪宅?!”
“工薪族?”骆晴更懵了,“你昨晚不是应酬《似水流年三部曲》的投资方吗?从哪冒出工薪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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