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做《将来时初恋》是亦河舟的小说,主角肆江姜岁。内容精选:姜岁低头从两人身旁经过,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和肆江打招呼。上次在小区门口,他最初经过时就没打招呼……自己现在要是再主动出声,他不理会,岂不是很尴尬?虽然最近是比之前更熟了些……...
八班是最后一个班,连带着八班的转学生都排在最后。考室里还没别人,姜岁径直走到最里面一列找自己的考位。
奇怪的是,最里一列前面几个座位都没贴姓名条,直到倒数第二个桌上才贴了刘倩倩的名字。她微怔,继续向前一步——果然,这列最后一个座位,贴着“姜岁”;而旁边座位的考号则比她的小一号。
姜岁了然。考位是按蛇形排列的,前一号是倒数第二列的最后一个,自己就恰好被排在了最里一列最后一个。
有点郁闷。
本以为不用坐在角落,没想到不想要什么偏来什么。她看了看考位左手边的窗户,郁郁葱葱的植物荆条从下往上攀满了玻璃一角,让教室这一隅更加幽昧;座位背后,一根粗壮的老旧水管直立着,时不时传出哗啦啦水声。
无奈,姜岁收拾心情坐了下来。
幸好也就这么一次。她对自己转学后的成绩没有什么概念与信心,但估摸以后再不回五教还是没问题的。
和预想的差不多,自己附近同属转校生的座位一个个先被坐满。好几个一起补数学的外班同学,大家半熟不熟的,打了招呼也就不再交谈。
倒是随着开考时间逼近,五教楼渐渐热闹起来。
这最后一个考场的人进来时,似乎都会被角落安静看书的几个人吓一跳;然后又反应过来是转校生们,于是继续嘻嘻哈哈。
开考前几分钟,考位终于坐了个七七八八。监考老师带着考卷进来,姜岁抬眼一扫,发现自己考场的监考老师竟然恰好是卢老师。
卢老师皱着眉头环视整个教室,训了几个过于吵闹的学生几句,才开始发考卷。
题卷和答卷分发下来,五教也渐渐安静。姜岁翻着考卷看题,只等开考就动笔。
眼看着黑板上方的时钟指针马上要跳到整点,门口却突然传来声响。
整个考场不约而同地循声抬眼。
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黑色皮衣,内里叠穿衬衫,身上挂着几条金属链子的栗发男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男生长得颇为精致,身高腿长,即使满脸没睡醒的表情也让人移不开眼。不知是不是长相加成,明明略显老套的搭配,却莫名被他穿出了一丝old school的潮流感。
卢老师在台上横眉冷斥:“简羽泽!又是你!”不料声音几乎被同时响起的开考铃盖过,她只得提高声量:“打铃了你才来!我看你下次直接别来考了!”
教室里随即发出零零散散的笑声。叫做简羽泽的男生并不是八班的,可卢老师仿佛对他很熟悉,看来是年级里有名的那一类。
他路过讲台时随手顺了套试卷,打着哈欠坐到座位上,应到:“好,卢老师,听您的,下次我就不考了。”
又是一阵毫不克制的哄笑。卢老师噎了一下,气极,瞪大眼吼道:“闭嘴!不考就给我滚出去!”
简羽泽哼笑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笔,不再回话。
姜岁收回视线,暗自咂舌。
这些吊车尾的学生,胆子也太大了……敢这样直接顶撞老师。
又猛然回神,语文考试时间这么紧,自己竟然还看热闹。
还是正事要紧。她甩甩头,开始认真答题。
……
姜岁没想到的是,开考时分并不是唯一的热闹时刻。
或许是压根没对五教楼的考生报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不仅全场只有卢老师一个人监考,开考后她还直接坐在讲台上看起了书,只偶尔抬头看一眼台下。考场里的人也好像习惯了这种“自由”,时不时有人比比口型打打手势,甚至传传纸条。
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热闹”考场的姜岁有些目瞪口呆。即使和其他人隔了一些距离,也免不了被打扰到。但她也不敢举手提出什么,只能皱着眉头充耳不闻,同时暗自疑惑:
这个考场的人互相抄……
真的能抄出什么花样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堂考试快结束,姜岁绝望地捂住耳朵,赶着最后几分钟检查作文。除了角落里几个老老实实的转校生,其他人都一副按捺不住要离开的样子。
卢老师也终于收起书。她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结束铃刚响,就直接让姜岁和刘倩倩负责收卷。
前面的刘倩倩趁着起身小声和姜岁抱怨道:“他们也太乱了吧……”
姜岁也满脸生无可恋,只能无奈一笑。
卢老师似乎在刻意整治大家,喝令收齐卷前任何人不准离开。五教楼的常客们被放弃治疗惯了,听着门外其他考场散去的动静,或大声或小声的抱怨开始在教室里此起彼伏。
姜岁本来就没休息太好,又经历了费脑且不安生的两个半小时,这下更是被吵得头昏脑涨。她加快步伐收着一张比一张干净的卷子们,只盼着赶快逃离。
和刘倩倩把卷子叠交到讲台上那一刻,教室里的人像洪水开闸般争先恐后往外奔,一哄而散。
姜岁被几个从讲台前面抢着走的人挤得原地打转。她深吸几口气,压下少有的揍人冲动,回座位收拾好东西。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刘倩倩道别后,准备按约定去食堂门口和室友们集合。
岚城的夏天似乎还在被老天悄悄延长,十月中旬的日头依旧不见消减。
其他考室都空了。从五教昏暗的走廊往外走,周遭一切都渐渐亮堂起来。
踏出楼门那一刻,姜岁被当头骄阳刺得不禁抬手遮眼,微眯了几秒才适应。
本该人群散尽的五教楼门口此时却还站有人。她定睛一看,一个是刚刚才在考场里见过的简羽泽,而他对面穿着简单T恤的瘦高个……
竟然是肆江。
他怎么会在这?
记得他在二教考试吧……
……他和简羽泽,好像很熟?
姜岁低头从两人身旁经过,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和肆江打招呼。
上次在小区门口,他最初经过时就没打招呼……自己现在要是再主动出声,他不理会,岂不是很尴尬?
虽然最近是比之前更熟了些……
姜岁脑子乱乱的,本准备假装没看见,硬着头皮一走了之,身侧却突然响起一声清泠。
“诶,姜岁,”肆江喊住她,顿了顿,对着简羽泽抬抬下巴,“一个考场?”
姜岁早在被喊名字的刹那就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抬眼望向了肆江。她反应了一瞬,看了看转过头来的简羽泽,轻轻点头:“嗯。”
简羽泽“嘁”了一声:“我看卢太婆那样就猜是你们班的。”
又熟稔地对姜岁挤挤眼:“收卷辛苦了啊同学。哦,你叫……姜岁,是吧。你是转学生?”
姜岁没来得及回答,肆江就轻踹了踹简羽泽,笑到:“行了,她不是坐你们考场最后么,不是转学生难不成成绩还能比你差?”
然后唇角微敛,对姜岁点点头:“没事了,我就随口问问,你走吧。”
姜岁怔怔地“哦”了一声,下意识转身就走。
她走人了,也走神了。
肆江刚刚的笑又占据了她脑子。
他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冷酷?
最近还挺经常看他笑诶……
又突然疑惑:肆江怎么知道自己坐5考场的最后?昨晚讨论考位时他好像还没坐到吴量桌上来吧……
正想着,身后传来简羽泽一声“靠!肆哥你他妈不带这样损人的啊!”
姜岁被打断思绪,却没由来的有点开心。她抿嘴笑了笑,加快了步子离开。
肆江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情颇好地对简羽泽道:“走吧,泽,吃饭去。”
简羽泽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他妈专程来考场接我去吃饭的?”
又顺着肆江的目光望向刚刚姜岁离开的方向,那个娇小的背影仿佛踩了风火轮一样在快速变得模糊。
简羽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勾住肆江的脖子,了然道:“肆总,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人家不知道吧?封口费麻烦付一下?”
肆江勾起唇角,拍拍简羽泽的肩膀,率先抬脚:“走了。”
……
姜岁吃完饭,抓紧午休时间小憩了一会儿,走向五教楼的路上还拿着数学错题本抱佛脚。
如她所料,一踏入五教楼就别想再复习了。
不过有了心理准备后这环境倒也没那么难捱了。三天的考试,随着渐渐习惯身后水管间歇性发出的哗啦声,姜岁也越来越淡定,不管考场里的人闹什么幺蛾子她都能视若无睹。
五教楼的考室甚至不会每科更换监考老师。卢老师坐讲台上看了三天的书,姜岁和刘倩倩也帮着收了三天的试卷。只是每次收到简羽泽那处时,他都会热情地打个招呼,笑眯眯说声“辛苦了啊”之类的。
姜岁对于刚认识的人没由来的热络有点受宠若惊与疑惑,只当是简羽泽和肆江玩得好、肆江又和她同桌玩得好的缘故,每次都不习惯地点点头以作回应。
月考完直接是周末。一中老师们效率很高,周末加班,周一回来就能出成绩了。
姜岁有一点小紧张。虽然转学前的期末考了全班第一多亏于那次考试简单,她也不强求能延续在原来班级的高排名,但如果在一中真的成绩很差,也怪尴尬的……
好歹从小也是个优生。
何况,自己还是语文课代表,勉勉强强算个班委——开学时候,卢老师强烈“建议”新生参与班级事务。姜岁以前当惯了语文课代表,便也随手参与了新学年竞选。
本以为只是凑人头陪跑,大家铁定不会选一个转校生当课代表,可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其妙地当选了。
后来才知道,语文老师就是四班班主任,那个新上任的年级主任,一个雷厉风行的年轻男老师;教学很有一套,只是颇为严格,大家多少都有些怕。
正好她不怕死地撞上来,不选她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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