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绞断脖颈的窒息让她呼吸急促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歪着头颅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谢云舒仓惶想朝后缩,却冷不防撞上沧浪的腿。
沧浪见小姑娘冻得脸色惨白,捡起伞朝她斜了几分:“谢小娘子没事吧?这么大的雨,这地方又偏僻难行,谢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来了此处?”
谢云舒垂眼遮住惊慌:“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是随兄长去灵云寺上香。”
“上香?”沧浪惊讶,“这里离灵云寺可远着呢。”
谢云舒害怕容璟,也不知道他跟谢姝兰此时是否已经有了牵扯。
她不敢提谢姝兰的不是,只小心翼翼措辞:“我兄长他们有急事先回京了,让我留在寺中晚些来接我,是我任性跟了出来才迷了方向……”
“说谎。”
马车上的人冷淡开口,“上香有官道,下山亦有,国公府女郎出行仆役成群,就算任性离寺,也断不会独自驭马到了这里。”
“我……”云舒瑟缩。
“是谁派你来的。”
京中人人皆知他每年今日会上鹊山祭拜,这女子说是去灵云寺,走的却是他上下山的小路。
他近来在查一些往事,攸关京中几大世家的利益,也触碰到了不少人的痛脚。
他与那些人朝中争锋多年,狗急跳墙想要他命的也不是没有。
是谁家探了他的行踪,以谢家女郎的名目过来,想要兵行险招近他的身?
容璟眸色冷戾:“老实招了,留全尸。”
谢云舒顿时惊慌:“我真的是谢氏女,我没有骗贵人,我只是一时迷路才到了这里……”
容璟垂眸看着地上吓得发抖的小姑娘。
稚嫩如花苞的脸上满是刮伤,一双杏眼哭起来时红彤彤的沁血,蜷缩成一团像极了受伤的小兽,他却毫无怜悯,“杀了。”
“小白眼儿狼,想害我家主子?”
刚才还满脸关切的沧浪一把就掐住她脖子。
被勒死那瞬间的恐惧袭上心头,谢云舒伸手抓住车辕扑腾在地:“督主饶命!”
“哦?”
车舆上似是冷笑,容璟居高临下,“不装不识得本督了?”
明明只是轻飘飘一句,云舒却觉得下一瞬就会被扒了皮:“我无意欺瞒督主,只是刚开始没认出您……”
“现在认出来了。”
“我…”
谢云舒头皮发麻。
容璟轻笑了声:“怎么,怕本督?”
他褪去戾气像是脾气极好的人,可云舒却是喉间绷紧:“没有,我只是听人说督主喜静。”
“哪儿来的谬言。”
容璟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撑在窗牖边薄唇轻翘,
“本督最喜欢热闹,特别是活剥人皮时,血肉翻滚混着求饶的惨叫,悦耳动听至极,那皮子自头顶而下,一整张剥下来,甚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