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弥看到电话是白玖凝打来的,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
来到公司打完卡,楚弥把好消息告诉了老吴他们。
三人都很高兴,客户二百多万的单子指定由楚弥来设计,到月底C组的绩效就上去了,他们也不至于只领底薪了。
黎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赵招娣下周一回来。
几人正聊得起劲儿,白玖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楚弥,来我办公室一趟。”
楚弥知道白玖凝没有得到季鹤的认可,肯定会把气撒到她身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才不怕!
楚弥紧跟白玖凝,走进同楼层最宽敞气派的办公室。
白玖凝伸手把门关上。
几天不见,白玖凝脸色憔悴,瘦了不少。
“想说什么,赶紧的,我还约了人吃饭。”楚弥也不和她绕弯子。
白玖凝纵使化了浓妆,眼睛还很红,一看就是哭过的,“季鹤和我划清关系了。”
“你和季鹤是取消合作,不是划清关系。”楚弥纠正。
“季鹤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如果不是你勾引他,他根本不会不要我!”白玖凝崩溃地捶了下办公桌,“楚弥,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
听到这儿,楚弥冷笑揪住白玖凝的衣领,用力把她抵在墙上,“白玖凝,自从白美丽带着你来到楚家,你抢走了多少属于我的东西?!”
“怪我吗,是你没本事!”白玖凝双眼猩红,试了两次都没推开楚弥。
楚弥比白玖凝高不少,身形和气势把白玖凝碾压得死死的。
“同样,我能睡到季鹤,季鹤取消与你的合作,怪不得别人,怪就怪你没本事!”楚弥伸手拍了拍白玖凝的脸蛋儿,故意气她,“知道吗,自从有了第一次,季鹤每晚都要缠着我——”
“我早就知道你们睡了,一直忍着没揭穿你!没想到你越发恬不知耻,搅黄了我的婚事!楚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白玖凝像个疯子哭起来。
“白玖凝,除了哭鼻子,去楚天德白美丽那里告状,你还会做什么?”楚弥不屑地放开她,推门而去。
下午临下班,公司财务通知楚弥,谢楚把百分之二十的装修预付款转过来了。
楚弥立马在微信中向谢楚道谢。
谢楚发来语音问她下班了吗。
她回了句“马上”,两人约好一小时后在楚弥小区门口碰面。
回到租房,楚弥换上在国贸买的白衬衫黑半裙,为了凸显良家妇女气质,特意扎了个丸子头,化了淡妆。
谢楚看到楚弥赞不绝口,“真是敬业,这调调是我爸妈喜欢的类型。”
楚弥呲了声,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放轻松!我爸妈挺开明,你就当是去一家没去过的餐厅吃晚饭就行。”谢楚说。
谢家住的是北区的独栋别墅,帮佣成群,里里外外透着奢华。
谢母看到楚弥喜欢的不得了,拉着楚弥的手问东问西,一会儿给楚弥拿水果,一会儿递点心。
楚弥至今没体验过父慈母爱,被初次见面的谢母如此看重,心中也是暖流阵阵。
两人说说笑笑,聊得十分投契。
谢楚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阿姨过来说饭菜已经上桌,谢母看了眼一楼书房的方向,对楚弥说:“老谢还没忙完,咱们先去饭厅等着。”
谢家的饭厅很大,有个休闲聊天的吧台。谢母牵着楚弥的手坐下,谢楚在她们身后偷着乐。
楚弥看到偌大的大理石餐桌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鼻子莫名一酸。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被别人如此重视。
脚步声传来,谢楚喊了声“楚弥,我爸来了。”
出于礼貌,楚弥急忙起身,却一眼看到谢中衡身后的季鹤。
真是见鬼,在这里也能遇到!
季鹤穿了件黑色羊绒开衫,里面是白T,下面黑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少了穿西装时的高冷。
季鹤的目光在楚弥身上稍作停留,立马移开。
楚弥正一肚子腹诽,谢中衡已笑着与她打招呼,“欢迎楚弥来家里做客。贵客上门,我本该第一时间来迎接,没想到和阿鹤聊天聊过了头,抱歉啊!”
谢中衡的名字在锦城地产界如雷贯耳,楚弥没想到他这么平易近人,笑着说:“叔叔言重了,我和阿姨一见如故,刚刚聊天都忘了时间。”
“楚弥,来到家里千万不要见外。”谢中衡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季鹤,忙做介绍,“这位是季鹤,律师。我和阿鹤的爸爸是至交。”
楚弥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句“季律师”。
“阿鹤,这是阿楚的女朋友,楚弥,室内设计师。”谢中衡笑着对季鹤道,“阿楚这混小子总算靠谱了一次。”
季鹤唇角漾出一抹嘲讽,“楚小姐。”
楚弥听出几分不屑,好在早就习惯了季鹤的冷嘲热讽。
一旁的谢楚也不点破季鹤和楚弥,只偷笑不说话。
谢母招呼大家落座。
饭菜很丰盛,谢母完全一副准婆婆的慈爱,不停地给楚弥夹菜,楚弥每次都笑着道谢。
这一幕映入季鹤眼帘,季鹤觉得很是刺眼。
谢中衡心情出奇得好,餐桌上本来准备的是红酒,他又让人去拿了瓶八几年的茅台。谢楚待会儿要去夜场,季鹤说胃不好,只有谢中衡一个自斟自饮。
楚弥偶尔会和季鹤目光相遇,她既不讨好,也不躲避。
吃完饭,谢母又拉着楚弥的手去后院,名为散步实为催婚。
楚弥想笑不敢笑,只能说“一切听阿楚的”。
离开谢家时,谢母送了楚弥一个梵克雅宝的项链和鼓鼓的大红包。
楚弥惴惴不安,谢楚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楚弥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季鹤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谢楚开车出了小区就把楚弥放在路旁,朝季鹤的车挥手。
“鹤哥,我约了人,拜托你帮我把楚弥送走!”
季鹤瞥了眼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楚弥,声线沉冽:“上车吧,楚小姐。”
楚弥也不矫情,直接上了季鹤的副驾驶。
“感谢两位江湖救急!”谢楚笑着朝两人拱手致谢。
纵使在不堵车的夜晚,季鹤的车速还是不急不缓。
楚弥的注意力全在谢母送的项链上。
白玖凝有好几件这个牌子的饰品,她经济实力不够,只有眼馋的份儿。现在总算有了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女人的心可真廉价,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拿捏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季鹤给身侧的女人浇了盆冷水。
楚弥哼了声,“我和季律师经济地位太过悬殊,很多事不能共情也在情理之中。”
“准备演多久?”季鹤薄唇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后续是不是还要订婚结婚生孩子一条龙服务?”
楚弥听出几分酸味儿,故意怼道:“看谢公子的需求吧!谢家家底厚实,老两口对我也算满意,关键谢楚还是独生子,我真要哪天不想努力了,弄出个孩子找个长期饭票也不错。”
季鹤沉默,表情明显一滞。
楚弥正掂量着红包里有多少张老人头,车子忽然停下。
“下车。”季鹤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
楚弥看了眼,离她的寓所还有两条街,但时值深秋,两旁很多店铺都已打烊,路上行人更是寥寥。
楚弥决定要在季鹤面前硬气一次,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东西从副驾驶下来。
季鹤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把车熄火,点支烟抽起来。
他的目光透过车前挡玻璃,看到楚弥纤细的背影渐渐淹没在袅袅的烟雾中。
去了趟谢家,楚弥收获颇丰,心情大好,哼着歌儿走在人行道上。
正前方忽然响起刺耳的急刹车!
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嬉笑着把她围住。
“妞儿,玩玩吧——”为首的男人一脸猥琐,伸手去抓楚弥。
楚弥把手中的包包朝猥琐男砸去,男人反手扣住楚弥手腕,把她的头摁在冰冷的墙壁上,笑得色欲熏心,“这模样身材,就算不给咱们一分钱,咱们也不亏!”
这时,另一个黑瘦男人也邪笑着过来,并摸了下楚弥的下巴,“长得真他妈勾人!这脸蛋儿还是原装的,今儿咱哥俩艳福不浅。”
楚弥双手把包挡在胸前,脑子无比冷静——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放低姿态,才能寻到生机!
楚弥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和恐惧,挤出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楚,“我知道两位哥哥想要什么。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如咱们就近找个酒店,小旅馆也行,我来出钱。”
“这妞儿真是主动,待会儿肯定更有意思!”猥琐男哈哈大笑,忽然从身上抽出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楚弥腰上,“酒店就不用找了,跟哥哥上车,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楚弥心凉了半截,还是强装镇定把一只手放到猥琐男肩膀上揉捏,“哥,把那玩意收起来,我害怕。”
楚弥的撒娇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猥琐男收匕首的功夫,楚弥已抬起右腿狠狠顶向他的裆部!
猥琐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蜷缩倒地。
楚弥甩掉高跟鞋,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直奔人多的地方!
“站住!”
黑瘦男在后面紧追不舍。
“扑通!”
楚弥栽倒在地。
“你个臭娘们,敢耍老子!”黑瘦男的冷笑在她身后响起。
完蛋了。
她痛苦闭眼,身体开始颤抖。
臆想中的不幸没有降临,倒是黑瘦男人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滚!”赫然是季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