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秋月心顿时一沉,贺震行不会误会了吧?
趁着两人对视的功夫,杨虎一溜烟跑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空气凝结,潭秋月费力扯着僵住的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贺震行却冷脸跟她擦肩而过,就好像只要她不去招惹他,她怎样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身的凉风吹得潭秋月眼眶发涩,但日子还是要过。
她打起精神,拍了拍脸,确定不会让外婆担心了,这才赶回家,恰好外婆要去洗衣服,她便有说有笑地跟着去河边。
谁知刚到河边,却被穿着油腻破袄,脸颊瘦凹陷的老男人拦住。
“秋月,爹终于找到你了,听说你嫁了个军官,风光的很,手里有大把的钱花,你可不能不管我这个爹啊!”
潭伟!抛妻弃子的渣爹!
潭秋月看清来人,眼底恨意骤升!
上辈子她跟贺震行离婚的最后导火索,就是这负心汉来要钱!没想到他这辈子还提前来了。
潭秋月撩起衣袖,正要开骂,不料,落后她一步的外婆拎起木盆里的棒槌,先一步砸向潭伟——
“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年你偷走囡囡他娘难产时的救命钱,扔下刚出生的囡囡不管,带着野女人跑了,现在还有脸来要钱?”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还想来害我的外孙女!我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潭爹被打得说不出话,连声叫着哎呦!
怕动静招惹其他人来看,潭秋月忙拦住她:“外婆算了,别为他伤了自己。”
像是还不解气,外婆又踹了他一脚:“赶紧滚!”
潭爹被打的鼻青脸肿,恶狠狠啐道:“疯婆子,我看你几时进棺材!”
骂完,捂着浑身的伤扭头走了。
外婆喘着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但仍不忘安慰潭秋月:“以后他来了就打,咱占理也别怕。”
潭秋月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望向潭爹离开的方向。
要是再来闹,影响贺震行可怎么好,现在他们关系本就紧张,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
入夜。
潭秋月给炉子换煤后烧上热水,借着钨丝灯昏暗的灯光给贺震行铺床。
“吱!”
房门被推开,迷彩服沾满了雪泥的贺震行走进来。
他看了她一眼,跨到柜前翻出干净的衣服:“有话就说。”
男人的敏锐让潭秋月一怔,踌躇了会儿才说:“今天我爹……”
“爹?你当初硬逼着我娶你时,不是说自己跟外婆相依为命,我睡了你如果不娶,就是逼你们祖孙去死吗?”
贺震行凌厉的眉眼让人心慌。
冰冷的质问让潭秋月再难开口。
上辈子的她的确是那么说的,所以无从辩解。
见她垂眼不作声,贺震行只当她心虚,语气强硬几分:“你想要钱就直说,别找乱七八糟的由头,最后又惹一堆麻烦。”
说完,他拿着衣服出去洗澡。
手里的枕头突然沉重了许多,让潭秋月无力放下。
但很快,她打起了精神。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好好把握。
只要他们没离婚,相信时间久了,贺震行总会发现她的变化和她的好。
次日。
潭秋月特意炒了两个菜贺震行爱吃的菜,想送去他办公室,缓和两人关系。
外婆见状,欣喜地帮忙盛菜:“这才对啊,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震行是个好男人,你可不能跟他置气,等以后你俩有了孩子,一切就好了。”
闻言,潭秋月心里五味杂陈。
结婚后,要不是上次下药,贺震行根本就不碰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怀孩子?
但她还是笑着答应:“放心吧,我知道。”
怕拎过去凉了,潭秋月找了件袄子把饭盒裹上,才抱着去贺震行办公室。
不料,刚到连长办公室门口,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震行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当初你给我写的情书,我也是一眼看着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