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第三人称》非常的精彩,剧情节奏把控的不错,不拖泥带水,进度适中,读者看的很过瘾。褒姒绝对是一个实力派,能够将黎雨凝方清宇刻画的如此成功,本章内容:男友生日当天,急于参加朋友给他操办的庆生仪式,将我一个人单独扔在我精心布置后的家里。酒过......
《第三人称》 第1章在线试读男友生日当天,急于参加朋友给他操办的庆生仪式,将我一个人单独扔在我精心布置后的家里。
酒过三巡,他的「女发小」炫耀地给我发来男友躺在她大腿上的自拍,让我别等了。
我给男友打电话,他却在酒精作祟和狐朋狗友的起哄声中跟我提了分手。
我冷笑,挂断了电话,把他所有留在我家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搞笑,要不是看你跟方清宇有六成像的份儿上,我能看上你?
1
「黎雨凝,我们分手吧。」
我举着手机呆愣在原地。
啥?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模糊的声音,我皱起了眉。
听着他醉醺醺的声音和旁边人的起哄,我刹那间就明白了。
离开不过一个小时,男友就在自己生日之际,跟我提出了分手。
更可笑的是,十分钟前,痴缠他许久的「女发小」才刚刚给我发来了KTV里他躺在她大腿上的自拍,顺带还发了条微信——
【姐姐,别等了】
这些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拍在我脸上,搞得我有些神志不清。
电话里不断传来嘈杂的哄笑声——
【杰哥就是厉害,吾辈楷模!】
【恭喜杰哥恢复单身!狗妮,你能上位咯!】
【去去去,我们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
方铭杰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不挂电话?你听不明白吗?我说,我们分手了,我们完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环顾四周,眼里只能看到眼前的贴着的,黑色大大的“HappyBirthday”字样气球,淡淡道:「好。」
在方铭杰错愕的「额…」声中,我果断挂掉了电话。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我瘫软地倒在地上,背靠沙发上。
今天是方铭杰的24岁生日,我提前半个月就设计方案,准备了生日用的气球和各种道具,还学着网上的样子,给他补齐了0岁到24岁的礼物,拐角处堆着的礼物角,一张张都是我手工包的,用的还是他最喜欢的黑银搭配。
开门回来的时候,他确实惊艳了一瞬,笑着把我揽进怀里:「凝凝对我真好…」
我也笑弯了眼:「你喜欢就好。」
凝凝,我最喜欢听他这么叫我。
我俩还没坐到桌旁,他手机就响了,对面传来他的女发小——安妮大大咧咧的声音:「杰哥,我们在金色印象等你!速来!」
方铭杰眼前一亮,低头在我发间落下一吻:「乖,我去去就来,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吃饭。」
我点点头,放他走了。
这一走可走好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聚会时间,不知道他的“军犬”们给他说了什么,转眼他就好像变了个人,跟我提出了分手。
我发泄似的将他的礼物角毁了个遍,看着满地狼藉,我有些怅然若失。
太可惜了,他是我这么多年找到的,最像方清宇的人,现在就连他也要离开了。
2
第二天,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方铭杰在我家放着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接着用几个巨大的编织袋收起来,丢出了门外。
没错,装进袋子里再扔是我给他留的最后的体面了,就当给我们的故事画上句号。
我返回杂物间,找出了锤子,将按照他的喜好在我家布置出来的卧室砸了个稀烂。
我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除了清宇,并我不习惯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铭杰都是滚回他卧室睡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早就对我有所不满了。
一通打砸发泄完后,我打通了装修公司的电话,打算把那间屋子的建筑垃圾拖出去,重新翻成我屋子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后,我已经累得瘫软在了沙发上。
实话说,拆家也是个技术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我昏昏欲睡之际,门被人咚咚砸响。
我皱着眉赶过去:「来了来了……」,顺便腹诽,下次一定不用这家暴力敲门的装修公司了。
拉开门,门外站着黑着张脸的方铭杰和安妮。
我想通后,见到他的一瞬间,脑袋里居然充斥的念头是“原来脱离开方清宇的光环滤镜,他什么都不是”,心里对他的最后一点留恋也轰然崩塌。
见我出来,安妮捂着嘴惊慌道:「嫂子,你这是干嘛啊!怎么能把杰哥的东西都扔出来呢!」
方铭杰剜了她一眼:「什么嫂子,你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顺从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清理自己的家,有问题吗?」
安妮一噎,躲到方铭杰身后,眼里有抹狡黠的笑意。
「啊,我还以为你们开玩笑呢…」
我没理这个汉子茶,倒是看向了方铭杰:「来得正好,把你那些东西都带走,否则一会等搬家公司的来了,就全当建筑垃圾扔了。」
方铭杰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行,你够狠!」
我刚准备关门,他一手拦着门,试图钻进来:「既然你算的这么清楚,那就让我进去,我们把这一年的开销都算清楚!你花了我的钱,可不能白花,要还给我!」
安妮掩着嘴笑:「嫂…啊不对,大姐,杰哥说的对,情侣间分手,这仗还是算清楚比较好,可不能占别人便宜喔。我劝你还是赶紧还了钱,我们就扯平了哦。」
安妮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有些烦闷,倒不是我把她放在眼里,她就像个苍蝇一样,自从我跟方铭杰在一起后,每天每夜都围着我们的生活绕。
哪儿都有她。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希望你以后碰到的对象分手时也能跟你算清楚,毕竟你是个不占别人便宜的人,对吧?」
我很满意的欣赏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我打开了门,放他俩进来,顺带从方铭杰手里夺过了我家的钥匙。
他打开自己屋门的一瞬间就炸了:「黎雨凝!你竟然砸了我的家!」
我双手环胸看着他:「你没事吧?还没醒酒?这难道不是我的家吗?」
他如鲠在喉,双眼通红看着我:「昨天的事我承认是我冲动了,但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你早就蓄谋要跟我分手了!」
我没理他,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最爱看的音综。
家里太安静了,我不习惯,总归是要有点声音的。
方铭杰钻进自己一片废墟的卧室清点着屋里还有没有没被我扔出去的、属于他的东西。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爱干净的人设了,翻了进去,忙着在废墟里翻找着自己的东西。
安妮坐在我旁边,自来熟的拿起桌上的蓝宝石葡萄扔进嘴里砸吧着,目光游离在方铭杰身上。
「大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等了他二十年,你斗不过我的。」
她坐的地方有点碍事,我的目光跳过她,绕到电视上。
她继续道:「你有钱又如何?吃喝富裕又如何?你的男人还不是我的……」
我斜眼看着她:「可怜吗?」
她愣了:「啊?」
我好心补充:「可怜吗?你跟着他二十年了,要谈恋爱早就轮到你了。」
3
是啊,安妮陪在方铭杰身边的二十年,有很多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可偏偏让我“插手”了,她不应该替自己觉得狼狈吗?
毕竟,她曾拥有过那么多次机会。
我跟方铭杰约会吃饭的时候她也要去,每次明知道我海鲜过敏,他还是会选她爱吃的海鲜自助,而方铭杰当着我的面给她剥虾拆螃蟹,我只能在旁边乖乖的吃炸物和甜点。
OK,I’mFine。
我跟方铭杰去唱歌的时候,安妮抛下自己的客户孤身跑了过来,当着我的面举着话筒对他唱“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五音不全的表白,我也忍了。
我支原体肺炎感染烧到39度,她冲凉水澡生病故意怂恿方铭杰拿走我吃剩下的布洛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她不吃这个药就会死在我前头,我也忍了。
可是我是人,不是忍者神龟。
更可悲的是,虽然每次方铭杰都会迁就她委屈我,可他们有那么多独处的机会,安妮每次都抓不住,让方铭杰从她掌心溜走。
哪怕背着我跟他睡一觉呢,她都不敢。
安妮脸一白,压低声音:「那又怎么样?陪着他的永远是我!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他能跟你分手,跟我的努力离不了关系。昨天大冒险,杰哥还亲我来着……」
我皱起了眉,顶着方清宇六分像的脸的方铭杰亲她?
安妮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们可是二十年的情分!对付你还不是妥妥的?再说,你一脸克夫相,我还怕杰哥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真有点啥劫难……」
我冷眼还击:「说够了吗?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嘴。」
安妮愣了一会,奋起指着我:「你他妈说谁放屁呢!」
方铭杰蹭的冒出头来,拧起眉头看我俩:「吵什么吵什么?黎雨凝,你不是要算吗?那我们就算个清楚!」
安妮突然偃旗息鼓了,像看笑话似的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让方铭杰坐在她身边。
可他挤在我旁边,打开手机自顾自算了起来。
安妮脸色一白,瞪了我一下,也凑了上来。
我也掏出手机,整理出一年的交易记录,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现金就不算了,VX和ZFB的账,他还试图平?
他断断续续算了半个小时,我把金额跟他的一对,他还倒欠我七万。
我挑起眉:「说吧,什么时候还?」
他大学刚毕业,搬进我家以后更是吃我的用我的,光线上问我要的钱就有七万,更别提现金了。
是谁给他的勇气要跟我算账的?
梁静茹都不敢。
方铭杰脸色一变,把两张纸团揉起来扔进垃圾桶:「我没钱!我…我不知道!」
说完,拉起安妮就要离开,安妮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夹起尾巴也逃走了。
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俩大包小包拿着东西仓皇而去的背影,安妮甚至还因为背上繁重的东西打了两个趔趄,笑得我直不起腰。
4
不过一想到跟方铭杰算是彻底掰了,那我跟方清宇最后的羁绊不也断了?
想起方清宇,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像又被人撕开了。
现在的我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以前的我,狼狈得连草芥都不如。
我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异,我跟我爸。
准确来说,他俩不算离异,我妈是被我爸硬生生打跑的。
我妈走了,他就把矛头转向了我身上。
水沾麻绳、木椅砸背、抽断腰带,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好在我厚脸皮,没有因此抑郁自杀,第二天顶着满身满脸的伤也照样去学校,公然让老师和同学看我爸的杰作。
他们一度奉我为怪胎,奉我爸为虎毒食子的变态。
日子一天天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直到高考后,他用我的身份信息给我改了志愿,把我从211拖到本地的一所烂师范。
我清晰地记得,他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你这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只能在我身边待着,想翅膀硬了就远走高飞?做梦吧你!」
我举着师范大学通知书跟他强行斗争的时候,他气急败坏几个耳光下来给我打成了耳膜穿孔。
那会,我是真想让他死。
等我满手满脸血的抬起头,他已经被我用烟灰缸砸的昏迷不醒,头上大洞往外汩汩冒血。
我报了警,打了120。
把我亲手中伤的爸爸送上救护车后,我转身坐上了警车。
来到派出所以后,那个时代的大家一听是我自己把我爸砸进了医院,纷纷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那眼神里的含义,我分明听懂了。
他们说我是不孝女,说能跟爸爸动手的能是什么好人,我这种人就该去少管所关着,实在不行就枪毙算了。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但他们的眼神好像把我扒光了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我前面,他就是方清宇,一个警校毕业的实习生。
他比我大三岁,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在我面前保护着我,陪着我录笔录、等结果。
案子最后结了,没想到满身伤痕和曾经的耳膜穿孔竟成了我的证据,我仓皇下的反击叫“正当防卫”,但我也因此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档案被退回,我被迫揣起档案南下打工。
南下后,我跟方清宇的联系更紧密了。
渐渐的,我们在朦胧中确定了关系,用现在的词说,我们好像在“网恋”。
虽然是异地,但初恋的甜蜜让我暂时忘却了见不到他的烦闷。
没过多久,他鼓励我学习,我自考上了本科,学的是服装设计,也就顺利回到了他身边。
大学时候,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为了跟我一起生活,我们确实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后来,他告诉我,他从派出所被调到了其他队伍里。
任务很危险,他怕连累我,让我考虑是否要跟他继续在一起,决定权在我手里。
我问他是什么任务。
他过了一个小时,给我发了两个字【保密】。
那又怎样?我可以克服重重困难跟他在一起,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只是他自从调走之后,我们就又恢复了“网恋”模式,我开始经常见不到他人影。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有段时间他甚至彻底失联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就是警察的特殊性。
直到三年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他打着马赛克的脸,收到了他因公殉职的消息,才明白调他过去的队伍是缉毒。
而无数个跟我断联的夜,或许也是他早就在执行任务中离世了。
那次抓捕毒贩的过程中发生了枪战,警匪队伍彼此都有伤有亡。
警察队伍里,重伤的很多,可死的只有28岁的方清宇。
他是个英雄,是为了掩护其他人中弹身亡的,眉心中弹,当场就死了。
我跟他好了三年,虽然很短,但是我一生最好的回忆。
从来没有人像他对我一样好,他把我从一片云雾中救出来,可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里面。
方清宇死后,我哭了三天三夜。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流过眼泪。
5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方铭杰、安妮彼此互不打扰,默契得像没发生过冲突。
也好在我们的交际圈和生活圈没有交际,我可以不用跟他们斗智斗勇。
他们困顿于情情爱爱中,这两个小孩在我眼里,突然幼稚到不行。
空闲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找替身是个特别可笑的事儿,没有谁能代替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方清宇是在28岁离开的,而我也到了这个年纪。
我也要离开吗?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疯狂画稿,一张又一张的纸张掉下来,每一张落款都写着FL。
那是我的艺名,很朴素也很简单,以他之姓冠我之名。
我就是创办了木鸢坊,华夏唯一进入巴黎时装公会,操刀过许多明星、大型重要晚会主持人和演员衣服的方黎。
没人知道,我过去是怎样的狼狈,我又是怎样一个支离破碎的人,也没人知道,方清宇是怎样把破碎的我一片一片用爱意拼凑、粘合起来的。
就在我把自己关起来,疯狂画画的时候,微醺的方铭杰又出现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他使劲敲门,摆出一副痴心人的样子。
在看到了我狼狈不堪的鬼样子和散落一客厅的画纸后,满眼震惊的看着我,还暗含一抹惊喜。
「我以为就我放不下你,没想到你对我也是一样的!」
许久不见人了,我有点呆滞:「啥?」
他一把扣上门,转身握住我的手。
「我错了凝凝,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第二天也是!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的生活下降了太多…我意思是,我的生活变了太多!」
「安妮他们都不懂我要的是什么!每天在我跟前像苍蝇似的嗡嗡绕。凝凝,我真的错了…」
我无动于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真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吗?
要是以前,凭借他这张脸,我还真愿意给他花钱养着他,哪怕自欺欺人一辈子也行。
可经过那么一闹,也让我彻底看清了,他跟我的方清宇完全就是两个人。
说他是清宇的替身,是侮辱了清宇。
方铭杰捡起我丢在地上的衣稿,眼前一亮。
「看吧,我就说你还想我!等等…你就是方黎?」
也是,谈恋爱后我从没让他进过我的工作间,而现在,也只是我一个人在家的肆意时间罢了。
我收起他手里的东西:「做个让我看得起的男人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扯着我:「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那你的艺名为什么冠的是我的姓?凝凝,没看出来啊,你还信“以我之姓冠你之名”这套!」
神经病,见过自恋,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他拉着我东说西说,那些无厘头的话逗得我直想笑。
在他眼里,我这一切都是在考验他,把他的卧室砸了、东西扔了是为了翻新装修、是为了让他光明正大跟我搬到一起去,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是在考察他能不能吃苦,而现在,我是吃安妮的醋才跟他一直闹脾气。
我被吵的心烦,看着那张跟方清宇相似的脸,猛的笑了,喃喃道:「你们,还真是一点不像,之前确实是我错了。」
方铭杰脸色一变:「像?像什么?」
我死死地看着他,看到他在我注视下一寸寸变黑的脸。
他摇着头:「不可能…」
我摸上了他的脸:「方铭杰,你知道吗?你跟我死去的前男友真的长得很像,六七分吧,更巧的是,你们都姓方……」
他的表情在我手下逐渐变得扭曲。
我捏了捏,搓去了指尖油腻的触感。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我喜欢的不过你这副皮囊。」
「可你的灵魂太糟糕了,真的。」
「真可惜,现在的你跟他一点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