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悲剧》剧情紧凑,随着故事的不断发展,原本平淡无奇的内容也变得精彩起来,尤其是乔静乔渊的主线出现之后,更具有看点,第2章所描绘的是:4我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做完家教回到家时,我随口问了我妈一句。我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那么重......
《偏心悲剧》 第2章在线试读4
我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
做完家教回到家时,我随口问了我妈一句。
我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帮你收好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追究。
我妈叫住我:「小渊,你报的学校怎么不是清北?」
「这个学校不比清北差,而且有我感兴趣的专业,就业前景也很好,一毕业就能找到工作,薪水可观。」
我妈狐疑,但信了。
正好乔静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高高兴兴地搂着我爸进来了。
我爸手里提满了购物袋。
里面都是时新的衣服裙子和笔电之类的电子设备。
看到我,乔静故作惊讶:「姐姐你也在呀,不好意思你整天不在家,我忘记给你买一份了。要不你从我这拿几件衣服?」
不等我说话,我妈抢白:「怎么能让你姐拿你的东西?又不是没钱,回头再买就行了!」
不是没钱,只是钱花不到我身上而已。
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漠然地路过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径直离开。
开学前不久,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在里面遇到了我们学校的校草陆笙。
陆笙和我打了个招呼,笑得眉眼弯弯。
他五官英挺,极富少年气,漆黑的碎发被风吹得不住摇曳,阳光打在他白净的皮肤上,整个人像是从光里走出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陆笙耳朵微红,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看我干什么。」
「好看。」
我努力无视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问陆笙:「你高考前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陆笙想起什么,爽朗一笑:
「当然!我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么会反悔?」
我长舒一口气,仿佛终于从连日以来家庭带给我的重负中,彻底解脱。
我终于还是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
陆笙问我怎么了。
我没忍住,把家里高考后的一堆破事告诉他。
听到我那个便宜妹妹想要替我上大学,他目光一闪,瞪大了眼睛。
陆笙同情地看着我,忍不住拉起我的手,安慰道: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爸妈和你妹妹得逞的。」
我眼眶发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让他看到眼中涌出的泪花。
这是我这两个月以来,为数不多感到的善意。
5
开学那天,我假装不知父母和乔静的计划,收拾好行李就要下楼,爸妈却用不同的理由拖住我。
门铃突兀地响起来,居然是陆笙。
他是为我而来的。
不知道他和我爸妈说了些什么,很快,他端着水杯来到我房间。
我眼圈通红地看着他,目光惶然,不知所措。
「没事,小渊别怕,我来了,我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到你的。」
陆笙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安抚道。
我接过他手里递来的水,一口灌下,干涩的喉咙得到纾解,一时畅快无比。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和陆笙解释,
我便感到四肢酸软无力,头脑昏沉。
随后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等我醒来时,天快黑了。
我从床上蹦起来,急忙就要冲出去,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我奋力拍打房门,我妈听到声音,歉意道:
「对不住啊小渊,这次上学的机会你就让给静静吧,从小到大你最疼她了,什么东西都让给她,这次也让给她吧,你可是姐姐啊。」
我愤怒得脸色烫红,全身克制不住地打摆子,手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实木房门上,生疼无比。
「那是你们的要求!从小到大你们说什么我听什么,可你和爸爸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是不是有一天乔静死了,你们也要我把自己的命让给她?」
我妈连连呸了几声,尖声叫骂:「不许诅咒你妹妹!」
见沟通无效,我马上打起了窗户的主意。
幸好我家楼层不高。
扑通一声砸在雨棚上滚了几圈作缓冲,忍着全身各处传来的钝痛和擦伤,我揣着身份证和车票一股脑往车站赶。
却在车站里见到了一个我没想到的人。
陆笙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够了!你还要闹多久?」
我惊讶地望着他。
就算我再蠢,也意识到上午迷晕我的就是陆笙递来的那瓶水。
陆笙抓着我的动静太大,来往行人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却又很快撇开,只把这当作情侣间的一场小争吵。
我看着陆笙的嘴皮子上下翻飞,一阵阵眩晕向我袭来,他说的话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我不明白他的每句话。
我的心仿佛刚从深不见底的湖里打捞出来,又冷又沉,直直往下坠。
陆笙说:「你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那么多,只是让给小静一个读书的机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嘶哑道:「只是一个读书的机会而已吗?那是我寒窗苦读十年,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得到的成果。」
陆笙皱眉,仿佛不可理喻的那个人是我:「你成绩这么优秀,再复读一年肯定也能考上。」
「可是小静和你不同,她性格活泼可爱不适合静心读书,但大学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机器,她比你更适合。再说了你现在失去的只是一纸录取通知书,小静失去的却可能会是往后无数年的锦绣前程!」
「那我算什么?我得到了什么?」
陆笙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上施舍和不耐:
「你有了我还不够吗?我都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乔渊,做人不要这么贪心。」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笙终于松开我的手,「你听话就……」
还没说完,冷不防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抽身就走,像一条游鱼一样窜进人流中。
陆笙追不上我,急得在原地跳脚。
等我换了几次车抵达本该报道的大学门口,乔静居然还没走进去。
6
乔静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奔着自己的锦绣前程和想象中满是高富帅的繁华大学校园而来。
结果被出租车司机送到了一所地处深山老林,方圆百里无人烟的建筑门口。
也许是天色太晚,新生报到早就结束了,门口冷清不见多少人,配合深秋的枯树荒枝,山里浓密的树荫遮挡了头顶大部分的阳光,很是给人一股牙齿打颤的胆寒战栗。
乔静不由拿出那张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犹豫不前。
我冷不防从背后拍了拍她肩膀。
乔静啊的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她转头惊骇地瞪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道:「爸妈让我来照顾你呀。」
我上前一步打算抽走她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如果你不想去,就把这个还给我。」
乔静咬牙,攥紧了手抢回去:「你想也别想!它是我的!」
随后头也不回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前走去。
不远处黑压压的教学楼连成一片,像一道咧开的黑色巨口,择人而噬。
天与地几乎连成一线,气氛压抑至极。
也只有乔静这个被自己满心欢喜冲傻了脑袋的白痴才会相信,这是一所正常学校。
晚风呼啸驰骋,传来飘忽的幽咽声,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紧盯着乔静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彻底化作一个小黑点,淹没在茫茫尽头处。
我在学校的超市找了份临时工安顿下来。
对比整天在货架和仓库之间来回忙得大汗淋漓的我,刚开启大学生活的乔静可谓闲适无比。
除了学校的信号有点卡,氛围环境阴森了点,靠着从我身上榨出来的血汗钱,她过得还是很快活的。
乔静在大学很快交上了一些朋友。
偶然一次在超市撞到我,她挽着新朋友的手臂,满是嫌弃地用眼神警告我,离她远点。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个丢人姐姐。
我却不识相地主动走向前打招呼:
「小静这是你的新朋友吗?不给姐姐介绍一下吗?」
乔静的脸色青白交加,她拽着新朋友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想搭理我。
「别管她,陈冰我们走。」
「那不是我姐,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远房亲戚,天天缠着我家要钱。」
「要不是我爸妈心善,她也不能来这里找我。她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冰亲密地挽着她的手,笑吟吟安抚着她,轻声细语,模样温柔至极。
两人手拉着手,就像是天底下最要好的朋友。
我叫住乔静:
「小静,你仔细看看你这位新朋友,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乔静皱眉,扭头疑惑打量着陈冰。
陈冰依然温柔地回视她,目光幽深,宛如点点寒芒。
乔静却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什么一样,啊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
我叹息:「你看,你连陈冰的名字都忘了。」
乔静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慌忙撇开陈冰,脚步慌乱夺门而逃。
被撇下的陈冰轻柔地挽起耳边一缕落发,语气幽怨,像是一抹刚从地狱回来的游魂:
「她怎么能忘记我呢?」
7
乔静性格被我爸妈娇惯得嚣张跋扈。
在家里还老实一点。
在学校却毫不掩饰自己恶劣的本性。
连我这个亲姐姐也没放过。
我在她的威胁下,帮她作弊替考做作业,她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是从我这里夺走的。
我向爸妈告状。
爸妈不信,他们只相信乔静的眼泪。
回过头乔静就带着自己的跟班把我堵在厕所里。
抽巴掌,泼冷水,把我的书本作业撕烂扔进发臭的蹲坑。
我总是劝自己忍耐,忍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逃离这个窒息的家为止。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陈冰。
乔静霸凌的对象不止我一人。
陈冰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孤儿,从小和重病在床的奶奶相依为命。
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成为了乔静盯上她的原因。
学校管理混乱,老师不作为,校风不正,本就差的升学率更使老师把成绩优秀的乔静当成掌中宝。
是陈冰鼓励我收集乔静霸凌同学的证据,向更高的教育局和新闻媒体披露。
但我过不了父母那一关。
如果爸妈知道就是我举报的乔静,那他们对我该会有多失望。
陈冰体谅我的难处。
一个人拿着举报材料离开了。
现在回想,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误之一。
陈冰死了。
所有人都说是自杀。
可怎么会有人用那么痛苦的方式自杀呢。
胃里都是烟头和玻璃渣。
我不敢相信她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无意得知陈冰死在乔静手上,是在半夜起来听到乔静和父母的一场争吵。
乔静对着不忍心责怪她的爸妈,口中不断呜呜哭着卖惨:「我就是和她开一个玩笑!谁知道她那么胆小不经吓啊。」
「爸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害怕,怎么办……」
我怒不可遏,一把推开门朝她大吼:「那你应该去自首!你害死了陈冰!」
「不要!我不想去坐牢!我又不是故意的!」乔静理直气壮地吼回来。
我被她气得头脑发昏,忍不住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一旁默默无语的爸妈。
我妈涕泪涟涟,虽然责怪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小静不能去坐牢,再怎么说,她还小……」
得到支持,乔静得意地剜了我一眼。
我爸却更理智:「要不小渊你去向警察自首,说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小静毕竟是你妹妹。」
我麻木道:「如果你们执意包庇乔静,我就去警局举报。」
我的冷静换来的却是我妈歇斯底里的一巴掌:「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反咬我们一口的!」
「说什么也不能让小静坐牢!你要敢去告发你妹妹,我第一个宰了你!」
我舔了舔划破的嘴角,不再说话。
好在,如今许多年过去,陈冰回来了。
我牵起陈冰的手,一起站在原地,目送乔静狼狈逃走的身影渐渐远去。
8
半夜,乔静躺在寝室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陈冰会和当年她失手害死的那个女生,长得那么像。
我和陈冰在校园里穿梭,如同鬼魅般无视路上的一切阻碍,一路通畅,径直走到了乔静面前。
于是当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乔静察觉不对,探出脑袋时,映入视野的就是我和陈冰两张目不转睛零距离盯着她的脸。
乔静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哆嗦发问:「你,你们,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鬼呀,我的好妹妹。」我微笑道,「你在这里读了这么久的书,就没有发现一点不对?」
「这是只有死人才能进来的鬼校啊。」
受我的提醒,乔静僵硬地扭头,这才发现她的几位室友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像僵尸一样静坐在床位上,一眼不眨地瞪着她,双目猩红,瞳孔幽深,青紫血管爬上她们比墙还白的脸,样子分外可怖。
乔静一脚踹开被子,连鞋子也不顾上穿,慌里慌张地往外逃去。
「疯了!你们都疯了!」
我没管逃走的乔静。
很快,我等回了披头散发,状若癫狂的乔静。
她一把揪住我的领口:「是不是你!是你动了什么手脚,让我走不出学校,手机信号是不是你弄没的?!」
我轻声道:「好妹妹,我都告诉你了,这里是鬼校,你一个活人进来还想走出去?」
「你是故意让我来到这里的?!爸妈要是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是你害死了我!」
正好夜间巡逻的保安注意到这边,他开着小电驴过来,看着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乔静,友善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獠牙:
「这位同学,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如果忽视他那过长的牙齿和被砸得凹进去的半个脑袋,那他的话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
打发保安离开后,乔静不复刚才的嚣张,软趴趴地跪倒在地上,一味痛哭。
「对不起姐姐,我过去对你是有点小意见,可是你不能这么害我啊,我们是亲姐妹,要是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生你的气。」
都这时候了,她还想用爸妈威胁我。
一根过于锋利的指甲抬起了乔静的下巴,在她脸上留下几条血痕。
乔静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陈冰那张七窍流血的脸,死不瞑目,浑身散发着有如实质的黑色怨气。她悚然一惊,往后倒去,陈冰的指甲在她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划下了一道更长的血痕。
「你该道歉的人是她。」
乔静立马转向陈冰,头哐哐地往地上撞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年少无知,当年不小心害死了你,我不该让人逼着你吞玻璃,不该找人扒了你衣服,不该传你的黄谣!都是我不好,求你原谅我,我下辈子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眼泪鼻涕和血在乔静脸上糊成一团,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
陈冰漠然地站在原地。
许久,她伸出乌黑发红的指甲,朝乔静伸去。
眼看那一根根闪着危险锋芒的指甲就要戳破乔静的眼球,
乔静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9
第二天,乔静顶着一张伤痕遍布的脸起来。
「天啊,小静你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脸变成这样了?」好心的室友纷纷关心道。
乔静勉强一笑,不敢再相信这些一到夜里就变古怪的室友。
谁知道她们是人是鬼。
乔静哆哆嗦嗦给家里打电话。
爸妈的电话很快打到我这。
「你是怎么照顾小静的?!她在学校里受了那么大委屈,你就这么看着?!」
「小静还说是你害惨了她,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这么恶毒!你给她选的是什么鬼学校!小静说她要被你害死了!」
清一色的指责与斥骂,我习以为常承受着来自爸妈的奚落。
随后我给他们打了个视频,让他们看看学校环境。
白天日光下景色秀丽的校园风景与夜晚的阴森诡异截然相反。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小静,小静就是刚来学校,压力大了一点。」
「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静的。」
挂断电话,我冷冷地看着乔静课也不上,拉着行李箱就往校外冲。
烈日下,她顶着满头大汗,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找不着路。
就在这时,她脚一崴,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隔壁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她。
乔静看清对方的样子,眼睛一亮,随后有点畏惧道:「你也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男生回道:「是啊,我叫傅安,你也是想逃出这里对吗?这个学校太古怪了。」
傅安的回答让乔静心中稍安。
她开始小心试探傅安的反应。
听着对方的遭遇和她昨晚经过的差不多,她如同找到知音,忍不住抱住傅安嚎啕大哭。
傅安轻轻拍打安抚着她。
「呜呜呜呜呜,你不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
「带那个女鬼来害我的人居然还是我的亲姐!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姐姐,看来我爸妈说的果然没错,她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总是想害我!」
还会有比加害者颠倒黑白,将自己假装成受害者,更荒谬的事吗?
我静静地站在阴影处,看着傅安和乔静搂作一团,两人互诉衷肠,互相给彼此加油打气,发誓一定要逃离这里。
眼看天快黑了,两人还是没找到路,不得已,手拉着手返回学校。
我看着傅安和乔静亲密无间的相处,给陆笙打电话。
自从上次在车站翻脸后,陆笙对着我永远是不耐烦的。
「你又怎么了?别以为你现在当了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要不是看在静静的面子上,我才不会……」
我打断他:「你喜欢乔静对吧?」
10
陆笙坦荡承认:「静静那么好,只有你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才会讨厌自己的亲妹妹。」
「她对我好吗?她抢走我的成绩,践踏我的尊严,在父母面前无数次诋毁我。」
「你为什么不反思下你自己的问题?静静对大家的好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就你一个人说她不好?她成绩是差了点,可是成绩不能代表一切,反观你自己除了成绩以外有哪点值得人看得起的?」
「况且她是你妹妹,你为她做出点牺牲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我心里对陆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泯灭了。
我一字一顿道:「慷他人之慨很有意思吗?你用我的努力去讨好乔静,你比她更让我不耻。」
陆笙被我激怒:「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就能这么对我说话!」
我当然不会认为嘴上一口一个静静的陆笙真的会把我当作他女友。
我就不信陆笙和乔静之间清清白白。
反手把乔静躲在傅安怀里哭哭啼啼的照片发给他。
第二天我就等到了怒气冲冲主动找上门的陆笙。
请君入瓮,我自然欢迎。
只是没想到,他第一个骂的人居然还是我。
「乔渊!你怎么能放任静静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你是怎么当她姐姐的?!」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她姐,不是她爹妈,你自己想管她找她去。」
陆笙威胁我:「像你这样自私冷血的人,根本不配当我女友!」
我反唇相讥:「像你这么无耻下三滥脚踏两条船的人,也只配和乔静混在一起。」
陆笙放完狠话,立马奔去找乔静。
正好,乔静和傅安这段时间因为困在学校,两人独处时间增加,感情直线升温。
甚至连我爸妈都见过了。
在视频电话里,爸妈对这个高富帅女婿更是赞不绝口。
「我就知道当初让小静你来读大学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妈笑得合不拢嘴。
我爸也很满意,一边跟傅安聊他家背景,一边问他俩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乔静和傅安两人像是被灌下什么迷魂汤一样,无视学校的诡异,成天腻歪在一起,再也没想过逃出去。
心心念念沉浸在这份患难与共的爱情中。
陈冰的消失更是让乔静极大地松了口气,她开始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那晚就是一场噩梦。
直到陆笙的到来,打破了乔静的美梦。
陆笙撞见他们时,乔静正窝在傅安怀里仰头索吻。
傅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不动声色地和乔静拉出一个暧昧的距离,更是让乔静心动不已。
直到陆笙一把抓着乔静的头发,把她薅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静静,他是谁?!」
11
乔静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换上平日楚楚可怜的样子,对陆笙哭喊:「放手!陆笙,你弄疼我了!」
陆笙不忍,松开乔静,脸上仍怒气未消。
傅安恰到好处地发问:「小静,这位是……你哥哥吗?」
「放屁!我是她男朋友!你算哪门子东西,在这里狗吠?!」
陆笙斯文扫地的凶狠吓到了乔静,她嗫嚅道:「你在说什么啊陆笙,你明明是我姐夫,你怎么没和我姐在一块儿?」
「我和谁在一起,也不可能和自己姐夫厮混在一起啊。」乔静慌张地和傅安解释。
乔静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反倒激怒了陆笙。
陆笙一反常态,像吃了火药一样开始动手拉拉扯扯。
乔静生怕傅安因此对她有什么意见,手忙脚乱地推拒着陆笙。
直到清脆的啪一声响,乔静收回掴了陆笙一巴掌的手,忍无可忍:「陆笙你闹够了吧!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一个强奸犯当自己姐夫,我姐不嫌,我还恶心呢!」
「什么强奸犯,当年你明明跟我说她是自愿的!」
乔静脸色涨红:「那她也是自愿被你弄死在床上的吗?!」
「你再逼我,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暂时堵住了陆笙的嘴,乔静深吸一口气,转头正盘算着怎么和傅安解释这场闹剧。
却不想傅安早就摆好了姿势等她。
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长一点,这个姿势看过去,在光影和视角的效果下,特别女气。
特别像当年被陆笙和乔静联手陷害的女孩子。
傅安轻声问道:「你们刚才,是在讨论我吗?」
乔静悚然一惊,扭头就跑。
跑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慌张地回头拽起吓瘫在地上的陆笙。
「你是开车过来的对吧?!你车停在了哪里?」
陆笙哆哆嗦嗦说了地点,乔静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两人连滚带爬地钻进车里。
车子七拐八弯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次我没有阻拦他们离开。
等人走远了,傅安往上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露出平时被挡住的锋利眼睛。
「录下了吗?」他问。
我默默地按下摄影机的暂停键。
很快,平时人烟稀少的校园各处走出无数人的身影。
他们有的是乔静的室友,有的是夜间巡逻的保安,有的是饭堂阿姨,学校老师。
但他们曾经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戏已落幕,我深深地朝周围人弯腰鞠躬。
早在我当初在网上发帖求助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能收到如此多人的热心帮助。
原本我满心绝望地等待着父母夺走我逃离这个家的唯一机会。
我不甘心被爸妈弃如敝履,任由乔静践踏着我的心血上位,于是上网发帖求助,把多年来在家和学校被乔静霸凌的经历发上网。
却误打误撞碰到了当年受害者的家属。
即使有了我的口供,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乔静和陆笙等人绳之以法。
于是我们联合在一起,主动设下陷阱,等待猎物咬饵上钩。
只为了逼出乔静和陆笙亲口说出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
乔静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在家有父母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在学校自然也是我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趁机在她的食物里动点手脚,加点致幻药物并不难。
在乔静的刺激下,早在此前毫无防备喝下我加了料的水的陆笙,只会更暴躁易怒,轻易失控。
如今他们跑得再快,又怎么能快过当年真相大白天下?
柳月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我失神地盯着她那张和陈冰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潸然泪下。
「都结束了,我们成功了。」
「小渊,你没错,你也是受害者,不要太责怪自己。」
「从今以后你就要一个人自己继续往前走下去,不要怕,大胆地往前走吧。」
12
我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警察当场把乔静从家里抓走。
看到我,她在几个警察的控制下拼命挣扎,像是一条疯狂扭动的蛆,冲我大喊:「都是她!是她陷害的我!你们去抓她啊,我是无辜的!」
走在前面的警察白了一眼乔静:「证据确凿,你交代的地点已经挖出了那几个人的尸骨,你还想抵赖什么。」
爸妈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忍受着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
我妈冲过来一把抓住我:
「小渊你回来了,快救救你妹!」
「你不是学那什么法的吗,快点把她救出来啊,你只有这一个妹妹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去坐牢啊。」
我坚定地撇开我妈的手:「妈,我是学法的,但我是律师,不是法师。」
我爸举着巴掌骂骂咧咧冲过来:「不孝子!扫把星!把你养到这么大是我们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还不向你妹妹磕头认罪!」
「爸,你想打就打吧,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我爸要甩下来的巴掌停在半空。
我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小到大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姐妹,在你们面前,我和乔静的待遇差那么多。」
「你们宁愿相信乔静的一句话,也不肯听我说完一个字。」
「可能这就是长幼偏心吧,算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只是我想告诉你们,乔静压根就没有什么牛奶过敏,对牛奶严重过敏的人是我。」
「十四岁那年,你们陪乔静出去过生日,乔静离家前偷偷把我的豆浆换成牛奶,引发我呼吸困难,甚至差点休克,可我第一个电话打的不是120,而是你们。」
沉默半晌,我妈才像是勉强想起那段陈年往事,嗫嚅道:「那时候游乐园太吵,我们可能没听到电话铃……」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
我想要的难道只是一个答案吗?
不,我想要的是彻底死心罢了。
路过另一辆警车,陆笙拍打着车窗焦急地呼唤我。
「乔渊,救我!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救救我,我发誓出去以后一定对你好一辈子,再也不和你妹妹来往。」
我轻笑:「陆笙,之前和你演情深意重,也是很恶心的。」
陆笙宛如吃了苍蝇,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乔静和陆笙均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以上。
我没有举报我爸妈的包庇罪。
乔静入狱后不久,我爸妈似乎对一双女儿彻底死了心。
乔静在监狱里怨天尤人,在宝贵的探视时间,也只会对越发衰老的爸妈破口大骂,指责他们没本事害她坐牢,成心偏袒我,故意不让我顶罪。
而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读书,每个月只会按照法律规定的义务,给爸妈打去赡养费。
无奈之下,我爸妈打起了开小号的主意,成天来往于不孕不育医院。
在一年的努力后,我妈怀上了。
据说还是个男宝,货真价实的太子。
爸妈大喜过望,全然忘了当年老道士的警告。
几个月后突发横祸,我爸妈在返乡的高速路上被疲劳驾驶的大卡司机追尾。
两人双双身亡。
我回去签了谅解协议,潇洒离开,没有回头看过这个困我十数年之久如同泥沼般的家。
我顺利读完研通过了法考,已经成为了一名有名的律师,专门受理校园霸凌及涉及妇女儿童权益案件。
我建立了一个专门收容校园霸凌受害者的匿名论坛,在这里大家互相加油打气,鼓励彼此勇敢走出那困难的第一步,勇于反抗,勇于披露罪行,没有哪一个孩子应该成为他人恶意的牺牲品。
我们有专人对接这些求助上门的受害者。
论坛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全国各地黑暗角落的求救和呼喊。
没有一个人的挣扎,不应该被无视,被放弃。
像过去傅安和柳月向我伸出的援手一样。
我手指敲打,在一个帖子后面回复道: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