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贤不是个体贴耐心的情人。
顾橙青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分神地想，和他在一起第四年……
只是她还没想到什么，她柔软的细腰忽然就被男人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偏哑：“分神，嗯？”
然后，他就听到女人小小的一声“嗯”，带点暧昧可爱的娇气。
他眸色黑得吓人，大约是报复，男人的大掌整个扣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吻了下去，带着像是要把她吞下去的力道。
窗外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顾橙青气得故意在他的背上抓了几道痕迹，夜色中，无数烟花绚烂地升起又落下。
和往常一样，苏璟贤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去，英俊的脸上只余疏离和冷漠，他一般不过夜。
他的那群朋友正等着他去聚会，他的手机屏幕就亮在她面前，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看到圈里那些富二代对她的轻蔑——“假纯”、“心机恶毒”、“倒贴的玩物”、“跟她那个小姨一样，玩玩就算了。”
顾橙青作为小姨的拖油瓶，住进顾家这么多年来，早就对这些话免疫了。
然后，她又看到苏璟贤的聊天界面又跳出来一个消息：“璟贤，我的演出顺利结束啦，你怎么还没来呀？”
是温岁。
顾橙青笑了下，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苏璟贤忽然开口道：“你也快毕业了，下次的法考会参加了吧？不要再弃考了，再堕落不自爱，没人能一直帮你。”
他语气淡漠，甚至有些淡淡的讥讽：“不是靠着美貌，就能一直无往而不胜。”在他之前，他就见过她靠着美色引诱其他男人。
顾橙青睁开眼，一双漂亮的黑眸氤氲着雾气，水波流转，她皮肤很白，还透着点红晕，就这样不施粉黛地躺着看人，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她没内涵，配不上他，他们能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的皮囊。
真是个狗男人，抽身就高高在上地翻脸了，今天还是跨年夜。
“是，向岁姐姐学习。”顾橙青说。
苏璟贤黑眸沉了沉，眉眼里浮起不耐：“你也配提她？”
他说完，拿了手机就离开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顾橙青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躺了半天，还是恼，瞪着手机里苏璟贤的头像，给他发消息：“狗，狗男人，鸭king。”
她还给他发了个0．01元的红包，备注了“鸭钱”。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骂他了，他自然没有理她，那0．01元的红包还被他收了起来，就差回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了。
苏璟贤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回复，然后，迟迟才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背景音略显嘈杂，应该是在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说话的声音反倒模糊不清了。
语音消息里，温岁在笑：“……怀孕了？”
苏璟贤的嗓音遥远，离话筒有些距离，似乎在忙别的事情，漫不经心且冷漠：“我不要。”
其他人也在笑：“学她小姨？想母凭子贵啊……”
顾橙青没再继续听下去，熄屏，她抿了抿唇，翻了个身，盯着床头灯氤氲出来的光晕，模糊又清晰，另一半被窝的温度慢慢地消失，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就像那次那样，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很快移开。
窗外的烟花和欢呼依旧此起彼伏，衬托得卧室里格外寂静。
顾橙青轻轻地呼了口气，对自己道，新年快乐，已经通过法考的，未来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