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登基为皇》创意满分,和同类短篇小说有很大的区别,总体读起来还是有很大惊喜的,千唤回对于本文细节的把控也比较好,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本章讲了:5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宫皆知。裴璟像个没事人,甚至放话,为了庆贺宋暖怀有身孕,又加封为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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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宫皆知。
裴璟像个没事人,甚至放话,为了庆贺宋暖怀有身孕,又加封为县主,太子侧妃,要宴请宾客。
我也像个没事人,将宫中的大小杂事都交给了宋暖管,自己倒是得了清闲。
宋暖很是得意,整日里忙个不停,大到宴厅布置,小到饮食糕点,全都亲力亲为,俨然已经有了当家女主人的姿态。
从前的管事们仆从们都是叫苦连天。
而我只是看着递来的账目单子心下冷笑。
她出身不好,如今虽然嫁入东宫,但总归是受人诟病的。
好不容易得了掌“家”的权利,她便开始试图通过外在的财物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向来宾展现自己多么受太子的重视。
可是她与裴璟都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事——数日前,皇帝病重。
此消息一出,便被我封锁,就连裴璟都不知道。
但我却将消息给了诚王。
诚王诚朴,愚孝,偏安,虽是长子,却少了魄力和手腕,是以裴璟出现后,他便不得皇帝器重了,只一心当起了封地亲王。
知晓消息后,他便风风火火往京中赶。
也正是在宋暖的宫宴那日,裴璟端坐高位,与众人觥筹交错,而诚王早已赶到了皇帝身边,亲自侍候。
皇帝卧病在床,远远的瞧见我来,神色竟有几分怜悯。
「太子妃,终于肯来见朕了?」
我素衣荆钗,躬身一礼,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与太子数日前便已恩断义绝,如今的太子妃是宋氏,还请殿下唤我本名。」
他咳嗽几声,由诚王扶着支起身子,侍奉的婢子们阖门离开。
「哈哈,真是孩子气性。」皇帝道。「你是受委屈了,可也不能因为委屈,就随便与璟儿断绝了关系啊!」
「你是她三媒六娉娶回来的妻,是太子妃,日后也会是大周的皇后,怎能如此善妒,没有容人的量?」
我垂首不语。
夺我兵权,利用我稳固权位,将我困在后宅数年,现在却又怪我善妒多思?
他见我沉默,突然咳嗽几声,又激愤起来:「不过此事也的确是璟儿的错,怎能如此宠妾灭妻?朕知道你气不过,可是眼下边境战事又起,你父兄前线抗战,若你此时与璟儿闹不和,恐怕会动摇军心...」
「这样,朕答应你,会好好教训太子,太子妃的位置仍旧是你的!」
我故作哀伤,感激的看向皇帝:「陛下爱护,昭月感激不尽。」
皇帝寝宫宽敞,弥漫着浓浓的苦药膳味道。
秦家先祖开国有功,世代镇守边疆,深得历代皇帝器重信任。
可就是到了他这里,秦家上下是死的死,伤的伤,驻守边疆的几乎不能回京,就连我也以嫁做太子的理由被收缴了兵权。
他疑心病重,不思社稷,只一昧做些混事,还自以为大权在握。
我接着道:「既如此,昭月身为太子妃,有一事便不得不报。」
皇帝瞟我一眼,见我妥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拐弯抹角,直接拿出宋暖置办宴会的开销账目,义正言辞道:「陛下正在病中,尚且不知,裴璟夺了我执掌东宫的权利,今日为宋氏大办了宫宴。」
诚王上前接过那账本,还未递给皇帝便脸色大变:
「这这这,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民间天灾频发,父皇也病重,他不来照顾便罢了!怎可为了一个妾室,如此铺张浪费!」
皇帝闻言,猛地咳嗽几声,夺过账本:「他这些时日在民间吃够了苦头,我原以为他会提倡节俭,没想到竟适得其反!」
我只是望着他,继而问:「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呢?」
皇帝避开我的视线,只是用力地干咳,一声比一声猛烈。
他在权衡利弊。
若只是无关痛痒的惩罚,怕是不能服众。
更何况他才答应过我,要好好教训裴璟。
正是此时,诚王开口了:「父皇,近来豫州那边发了洪水,牵扯出一群贪官污吏来,儿臣以为不如让三弟前去查案治灾,将功补过。」
诚王还挺狠。
这案子我听说了,官官相护,很是难缠,如今豫州又发了大水,时局一片混乱,更不提太子长期理政,这一去几年,怕是与朝中势力都要脱节。
皇帝苦笑,却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点头:
「你告诉他,这事办不好,就别回来见朕!」
我立刻接话:「儿臣定会好好辅佐殿下,不负陛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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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了诏书,便慢悠悠的往东宫去。
宴会仍旧在进行。
宋暖笑吟吟的坐在裴璟身旁,正与他说着什么。
裴璟只是将她搂在怀中,耐心地点着头。
真是够和谐的。
可惜这和谐马上就要被我打破了。
我带着莲心直接闯入殿中。
宋暖见我来,面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赶忙起身迎我:
「太子妃终于来了?快上座,我身子重,就不亲自迎了。」
她倒是大度。
可我的位置,不正是被她坐了吗?
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我不发一言,只是背着手,站在殿中央望着她。
可这些落在她眼中,便全都成了我故意让她难堪。
一些惯会见风使舵的早前就听闻了我与太子决裂,立刻抓紧机会攀附宋暖:
「如此无礼,性子又冷,只会舞刀弄枪的,难怪太子不喜欢。」
「她不是都跟太子殿下恩断义绝了吗,怎么还敢这样无礼?」
「还能怎样,不就是背靠秦家吗?」
啪——
未等我发话,莲心就如幽灵一般走上前,给了嚼舌根的几人一人一个耳光。
没等几人发难,她已经回到我身后。
裴璟装作无事,低头饮酒,宋暖却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突然冲到我面前,质问道:
「太子妃这是何意?在宴会上随意打人便是秦家的礼数教养吗?」
骂我倒是没事,但是骂秦家,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身量娇小,被我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这是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说话间,裴璟着急忙慌的赶了下来。
「真是疯了」
他扶住宋暖,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抬手就要袭向我:「不是恩断义绝吗?现在为何又在这闹?」
「你以为我想啊?」
我手腕一转,故意用手中诏书抵住了他袭向我的手。
他反应过来,赶忙后退几步,如临大敌般怔神看着诏书。
我晃悠着手上的诏书,笑得开怀:
「裴璟啊裴璟,我在帮你出气啊,你怎么好赖不分呢?」
「你都不知道,陛下病了,又被你一气,愈发严重,要不是我亲自前去替你‘赔罪’,你以为自己还能领到这么轻的惩罚?」
宋暖扑到裴璟身上,气的脸都涨红:「裴郎,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想拿陛下压你!」
我没看她,一抖诏书,清声道:
「太子裴璟,德行不当,骄奢淫逸,宠妾灭妻,即日前往豫州治理水患,查惩贪官污吏!」
我念完诏书,眉开眼笑,看向裴璟:「不领旨谢恩吗,殿下?」
当着众人的面,裴璟缓缓跪下。
我像丢什么脏东西似的随手一抛,将诏书抛到他手中。
他接过,细细将诏书看了又看,满眼不可置信,咬牙切齿道:
「我骄奢淫逸?」
我斜他一眼,还是决定发发善心,让他死的明白一点,顺手就把那账本丢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那就得问问你的好阿暖了。」
我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抬头便听得宋暖对着裴璟哭道:
「她故意的,她就是嫉妒我得了裴郎宠爱,故意向陛下告状!」
「你给我闭嘴!」
裴璟扫完账本,将账本整个甩到宋暖脸上,哪能还不知道被我算计了,看向我时眸中燃烧起熊熊火焰:
「秦昭月,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是太子妃,我去豫州,你也得跟着。」
我接过莲心倒好的茶水,一脸无所畏惧:
「去就去呗,反正对我又没影响」
「倒是你啊,陛下可是托我告诉你,‘这事办不好,就别回来见他’呢?。」
「我听说这案子复杂得很,殿下就慢慢应付着吧,还可以顺便带着你的娇妻过去赈灾,她不是最懂人间疾苦了吗?哈哈哈哈...」
裴璟到底是太子,势力场混迹多年,起身时已经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戏看够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走过他身旁时,听到一声沉闷的:
「等着」
我径直离去,心下冷笑。
等什么等?
等你登基,夺走我秦家兵权,再拥着你的阿暖来找我报仇?
想得美,傻子才等着,我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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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闹得大了,满城都知道皇帝大怒,罚了太子去豫州赈灾。
裴璟到了豫州后,发了好几次大火,与宋暖吵了又吵,最近一次险些让她动了胎气。
而我已经安顿下来,边听着他们争吵,边擦拭着陪伴我多年的白缨枪。
莲心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望着我手中的白缨枪愣神:
「小姐,你怎么把枪也带来了?难道你...」
「难道我...」
「要刺杀太子殿下?。」
我被她逗乐了,甩起枪杆子轻轻敲了她一下:「瞎想,治标不治本。」
莲心一听,立刻就垮下了脸,:
「小姐你有所不知,太子殿下这些天可下了苦功夫,没日没夜的查案,我听说已经要有眉目了。」
「这回要是真让他查清楚了,回京后东山再起,小姐你以后可怎么办呐?」
这就有眉目了?
我擦拭枪杆的动作开始急躁,心中怒骂裴璟恩将仇报。
我父兄真心待他,教他骑射,又熟读兵法,却没想到是养虎为患,有朝一日全被他拿来同我作对了。
莲心板着脸,将包袱一一打点收拾,同我讲些她打听来的消息。
当地一些官吏听闻太子殿下莅临,送了许多礼来,太子拒绝后,宋暖却一一收下了。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宋暖眼下正是如此。
在东宫住了几个月,肚子里又揣着皇孙,锦衣玉食惯了。
来到这遭难又贫瘠的豫州,已经习惯不了清苦的生活。
我闻之一哂,不再多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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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这回下了功夫,七日未归,一归便带回了重要人证。
那人数次死里逃生,直等到裴璟来,才敢道出当地官员官官相护,受贿牟利的真相。
只是这关系网错综复杂,将人抓完还需要一些时日。
他一路对着裴璟感激涕零,在看到裴璟住的农家宅院时,更是敬仰不已。
「殿下身份尊贵却与民同住,简衣素食,实在是宅心仁厚!」
这刚夸完,打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半个院子的箱子,全都装着各式各样金银珠宝,粮食作物。
而宋暖大着肚子,正哭的泪眼朦胧,与莲心抢夺着一枚玉佩。
「这是我要送给殿下的,你还给我!」
莲心也不惧她,直将那玉佩抢来,往旁的箱子上随手一丢。
「拿来吧你!这分明是你收的贿赂,若不是今日被我家小姐抓了正着,你还想收多少赃款?」
我在一旁坐着,佯装没看见来了人,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质问道:
「说吧,是殿下要你收的还是你自己收的?」
众人哗然。
而宋暖余光瞥见裴璟回来,立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迎上去:
「裴郎…你回来了?别听她瞎说,这些日子你都清瘦了不少,我见他们送礼也态度诚恳,便收下了些,想着改善一下...」
此话一出,裴璟身后一干人等大惊失色。
证人更是吓得颤颤巍巍,他见裴璟收受贿赂,大概是以为他也是来护豫州贪赃官员的了。
门前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热闹非常。
他们小声嘀咕:「这是干啥呢?太子殿下不是来查案子的嘛,怎么自家还收上了?」
裴璟当着众人的面,终究是忍住了脾气,只是将宋暖的手甩开,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笑面:
「这是场误会,诸位是晓得的,这些日子孤一心查案,就是为了肃清官场,早日回京向父皇谢罪,少说也有七日未归,怎么可能收受贿赂呢?」
「孤这妾室是个农妇出身,不懂这些,怕是以为有好心人送礼,便收下了些,诸位莫要见怪。」
哎哟,这一口一个农妇,一个妾室的,不晓得是有多伤宋暖的心。
「咳咳」
我咳嗽两声,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哎呀,这收的礼可真是多得很,随便一箱子,都是寻常百姓几年的量了!」
宋暖大概是刚被裴璟吼完,脑子清醒了许多,听出了我的阴阳怪气,回怼道:
「裴郎是大周太子,九五之尊,这点礼算得了什么…..」
「闭嘴!」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裴璟一巴掌扇闭了嘴,娇嫩的面颊留下显眼的手指印。
我随意的摆摆手,对着门口众人解释道:
「当然,这一切不关太子殿下的事情,全然是这宋氏不知礼数惹出来的祸端。」
裴璟见我为他说话,狐疑地看着我。
我不理他,只是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
「太子殿下身正廉洁,自然是不会用这些赃物的」
「依我所见,便全权用于赈济灾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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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满城皆知太子妃乐善好施,决议拨出太子此行财物粮食,救济百姓。
宋暖带着裴璟赶来时,我正带着莲心在善堂布施。
周遭许多百姓一手捧着热粥,一手拿着胡饼,感激涕零:
「太子妃是好人呐!好人!」
「不愧是秦老将军的女儿!」
是啊,秦家从来清廉,库房中除了家用,以及补贴军中的用度,其余的赏赐、俸禄,大半都捐去了民间,诺大的府邸平日里就连十个婢子都找不出来。
可纵使是赢得了民心,却也逃不过皇室疑心。
我思及此,抬眼间,正巧对上裴璟愤怒的眸子。
他手指颤颤巍巍指向当地政府临时为他安排的宅子,那边大门敞开着,侍从婢女手中搬着东西,慌忙的进进出出。
「秦昭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赈灾归赈灾,宅子都要被你搬空了!」
我放下粥勺,大声嚷起来:「怎么?太子殿下是要临时变卦?这可怎么好?要不殿下现在跟大家解释,说你反悔了,不想拿这些赃物赈济灾民了?」
此话一出,方才笑吟吟捧着粥的百姓突然聚了过来,齐刷刷的盯着裴璟,面露不快,议论纷纷:
「赃物?什么赃物?太子殿下将那些杀千刀的贪官查处了吗?」
「不对啊,听太子妃的意思,倒像是殿下想要昧下赃物...」
裴璟虽着急,但还是冷静的。
他本就不愿再提宋暖替他收贿之事,此时只能自认倒霉,黑着一张脸说漂亮话:
「太子妃何出此言?孤不过是问候几句罢了,毕竟赈灾可是孤此行头等大事。」
他倒还算冷静,但是某些人就说不好了。
正当百姓们开始赞叹太子殿下何等慷慨何等勤政时,宋暖忍不住了。
她哭哭啼啼闹起来:「秦昭月,你就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我收了礼,想借我的手算计殿下!如今整个宅子都要被搬空了!你是想活活将我与殿下逼死在这吗?」
裴璟闻言大惊,一把拽住宋暖,喝道:「你住口!」
可是这通话还是被百姓听了去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敢怒不敢言。
但想必用不了一日,全城人都会知道太子赈灾不成,反腐不成,反倒先收上了礼。
我双手撑着桌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低下头,突地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对,没错」,我抬起头,望着二人,神色愈发张狂,「我就是要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在这体验民间疾苦,又怎样?」
「礼是我逼你收的吗?难道不是你锦衣玉食惯了,无法忍受此处的贫苦生活了吗?」
「也不知是谁昨日冠冕堂皇的说,将赃物都捐去善堂,赈济百姓,怎么,才搬走这些就开始心疼了?」
裴璟终于装不下去,压低了声音,咬牙威胁:「我事办不成,你不是也要在这多留几个月吗,全搬走了,你一样得跟我们留在这喝西北风。」
呵
「不是,谁告诉你我也要留在这的?」
我不怒反笑,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心情大好。
「你怕不是忘了,诏书是谁给你拿来的吧?陛下只说了,你办不好事别回去见他,可没说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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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闹完一场,便回了东宫,继续做我的东宫太子妃。
刚回东宫没几天,我便听说宋暖在裴璟大发脾气后,闹着要自杀,没死成,又因着有身孕,被遣送回了东宫。
而太子骄奢淫逸,大办宴会,被罚去豫州查案,又任由妾室收取贿赂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朝野。
皇帝失望透顶,没撑多久,又卧病在床,将政务全权交给了诚王处理。
彼时我正沐浴更衣完,舒舒服服仰躺在床上,手有意无意的扒拉床沿的帘子。
莲心端着一盘子糕点急匆匆蹦跶进来:「小姐,我听说啊,太子殿下一听说诚王理政的事,急的一整夜没合眼,第二日竟直接在审人时昏了过去!」
我冷笑一声,继续问:「那陛下态度如何?」
莲心思量片刻,支吾道:「陛下震怒,满朝皆知啊,我还听说,最近陆陆续续有大臣启奏陛下废黜太子呢,小姐,要是太子被废了,你可怎么办?陛下还会还你兵权吗?」
当然不会。
他可巴不得边疆战事了结,寻个由头把兵权一收,大权在握,将秦家随意打发了。
我没吭声,只在心底暗道。
裴璟找来宋暖,本是见我多年不理会他,剑走偏锋,想用宋暖激我,逼我向他妥协,认清现实,叫我父兄助他登基。
可他没想到,我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还是果断选择了与他决裂。
我起身,披上衣服,要莲心将外头守候的宫人驱走。
只一声令下,数名暗卫便从屋顶翻旋而下,单膝跪地,模样恭谨。
「小姐请吩咐。」
我端坐榻上,沉声:「皇帝欲废裴璟,立诚王为太子,三日之内,遍传天下最好。」
「得令!」
暗卫离开后,我握起白缨枪,轻轻擦拭。
只差最后一步棋,我便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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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曾是秦家军中精锐或江湖能人异士,手段通天,不出三日,各种布告贴遍了大街小巷,甚至盖过了官府钦印的告示。
百姓多半不识字,便常有识字者大声诵读,声音传遍街头巷尾。
「太子裴璟,骄奢淫逸,德不配位,皇帝有心将其废除,立诚王为太子。」
「皇帝有心收回秦家兵权,架空太子,扶持诚王!」
官兵极力镇压,可撕是撕了,却封不了悠悠众口,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了个遍。
皇帝拖着病体上朝,一怒之下惩处了许些查案官员。
不久后我便先皇帝一步收到消息,裴璟私豢的兵马,已经在向皇都靠了。
我连夜请见皇帝。
他眼底青黑一片,想来是这几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缘故。
「太子妃急着见朕,是有何事?」
我佯装焦急,立刻跪地请罪:「事关大周江山社稷,儿臣实在不敢隐瞒!」
「数日前,太子私豢的兵马,突有异动,朝着京城方向靠近!」
「太子殿下,恐怕要反!」
哐啷——
刚踏入殿中的诚王腿一软,手中乘着药膳的玉碗跌落在地,碎成几瓣。
皇帝自己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喝道:「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诚王赶忙跪在碎碗旁:「父…父皇,儿臣怕…怕三弟是听信了坊间流言…来…来杀我的。」
「咳咳…咳咳咳…」
皇帝愈咳愈烈,强装镇定,没怪罪裴璟,却先恐吓起我来:
「秦昭月,你大闹宋氏的宫宴,逼得朕将璟儿贬去豫州,又害得他名声受损,倾家荡产,如今竟让他糊涂至此,起兵造反,你说,他若是攻了进来,会不会放过你?放过秦家?!」
我立刻会意:「陛下息怒,儿臣先是臣子,后为裴璟之妻,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他定睛看我,突然从枕边摸出一物,向我扔来:
「好…朕就信你一回!」
「事发突然,朕暂命你为偏将军,领五万羽林军围守京城,你可守得住?」
我立刻再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陛下,臣还有一事需要陛下旨意。」
「你且说。」
「宋暖那贱妇如今尚在东宫养胎,要如何处置?」
他望着我,眼神戏谑:「孩子留下,其他的,你看着办便可。」
「是。」
我恭敬离开,心中狂喜。
时隔三年,我终于又重掌了兵权。
当年他处心积虑架空我,如今裴璟造反,事发突然,倚仗的不还是我?
御林军中许多人曾是我父亲秦老将军带出来的,知道我回来,定是为我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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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一回到东宫,还没来得及去看宋暖,就听说皇帝下令,把皇宫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透风,四道城门更是派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我这才知道,他根本没打算让我带兵剿灭裴璟,只想要我牢牢守住京城。
就他这点胆子,也难怪成天只能对着忠军良将疑神疑鬼,却对小人谗言言听计从。
我拿起长枪,换上一身银甲,往宋暖住处去。
彼时她正在绣花,见我来,立刻便拔下头上簪子,如临大敌。
「你这贱人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我只是挥挥手,两个小兵便将她押住,正要往外拖。
她恼的很,双臂胡乱挥舞着,试图挣脱束缚。
「青李!玲珑!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来救我啊!」
被她叫上的两个大宫女带着一群小宫女站在一旁,哆哆嗦嗦想要上前,却被我喝住。
「都给我跪下!」
我掐起宋暖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宋暖,你的裴郎反了,兵临城下了,你现在是叛贼同党,何来资格呼喝下人?」
她几欲抓狂:「那又如何?我于皇家有恩,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你不能动我!」
「你救了裴璟,他却来造反,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
她唇无血色,抬头死死瞪着我:「所以你现在来抓我,是想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去威胁他?秦昭月,你好歹毒的心肠!」
我冷笑:「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样龌龊。」
「当然,我也不光明磊落,你这么好的把柄在手,我又凭什么浪费呢?」
「我们且看看,在裴璟心中是你和孩子重要,还是他的皇帝宝座重要!」
宋暖被我押着到了北城门。
御林军将城门围了一圈又一圈,弓弩,火铳,能用的兵器全都架上了城楼。
我只一挥手,喝道:「众将士听令!」
众兵齐齐停下手中动作,恭敬抱拳跪地。
「逆贼裴璟至少三日后才到,今日端午,众将却要在此守关,我特意命人从宫中挑来好酒!诸位今夜敞开了喝!」
「这…」
见领头一身银盔的中郎将面露难色,我大手一挥:
「如今虎符在我手中,诸位便听我的,喝个痛快,三日以后便是死战,生死难料,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喝!」
我率先拿起酒,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咕咚咕咚灌下,烈酒烧喉,于我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身后大批侍从挑来了好酒,一担接着一担,将城口空地都堆满。
……
「好酒!」
众兵醉倒一大片,还在歪歪斜斜对月饮酒,唱着不知名的山歌。
军中纪律森严,本不该如此。
可如我所说,三日后便是死战。
这一局我筹谋三年,将决定着我,决定着秦家生死,绝不能输。
我独自在城楼高处,对月枯坐,一口一口酒灌下肚。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
有些不对劲。
我自小随军饮酒,酒量不可能有那样差。
难道…
有人下了药?
糟了!
我俯身往下看,想要呼救,却见众人全都醉倒在地,无一幸免。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有个人影蹒跚的向我走来。
我心中警铃大振,强撑着身子想站起身来,却被狠狠一推,整个人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昏迷的最后一刻,我耳边传来怨毒的女声。
「秦昭月,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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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
我感到脸上猛然一凉,想来是被泼了冷水。
睁开眼,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宋暖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抵在我脖子一侧:「你终于醒了。」
她把我拎起来抵在城楼边上,使我半个身子都几乎悬在半空。
我来不及忧虑生死,只看到百米远处黄沙滚滚,正是裴璟带兵来了。
回头一望,御林军众人也才幽幽转醒,面露哀色。
这仗还没开始打,我这个将领就先被俘,怎么打?
裴璟脚程快,几乎转瞬便带着身后兵马到了城楼下。
宋暖见他来,立刻换上了那副温情脉脉的面孔,唤道:
「裴郎!我在这里!我擒了秦昭月,你马上就能进来!」
裴璟有些怀疑,立刻打了手势,叫停了身后大军。
我见状,拼命挣扎着扭过头,对她喝道:「我呸,秦家没有降者,我就是死,也不会放你们进城!」
「陛下可说了,若杀不了裴璟,便别回去见他,我今日既取不了裴璟项上人头,自然也没想过活着回去!」
裴璟沉吟半片刻,戏谑一笑:
「父皇果真如此恨我?」
「哼,你起兵造反,陛下又怎能容你?」
可威胁没用。
我半个身子都被推出去了,只要宋暖一松手,我立刻就能摔下去,被裴璟带的人戳成骰子。
宋暖擒住我的劲道大了几分:「你现在没资格说这种话,你死不死,结局都已经注定!」
「你不降,御林军所有人都得陪你死,你降,裴郎仁慈,登基称帝后,兴许还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裴璟了然,立刻举起手中长刀,喝道:「没错,降者不杀!」
众将神色木然,只零星几个被擒住的老将,老泪纵横:
「秦将军!大势已去啊!」
我沉默良久,心中万般纠结。
终是长叹:「罢了,开城门吧…」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裴璟几乎是想也没想,即刻便带领大军冲了进来。
往日繁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我被宋暖挟持着到了裴璟铁骑跟前。
「都别过来!」
宋暖喝住了正要迎上前来的裴璟,匕首死死抵住我脖颈。
「阿暖,你此次可真是替孤立了大功!来,把秦昭月交到孤这里,孤会护住你的!」
「不行!」宋暖歇斯底里,箍着我的左手抚了抚扁平的肚子,「裴郎,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她收了哭腔,匕首在我脖颈比划几番,划出几道血痕:
「你将她交给我,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她!」
「我要亲自看着她,让她不能轻易求死!」
既然宋暖不愿意,裴璟也就只能罢休,望着她的肚子几番哀叹后,居高临下的用长剑挑起我的下巴,冷笑道:
「等孤登基,再慢慢跟你算这笔账!」
言罢,他翻身上马,领着前锋兵往皇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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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挟持了我,又得到了虎符,裴璟带领的叛军进入皇宫的一路都畅通无阻。
或许是听说了我被挟持的消息,皇帝心如死灰。
裴璟闯入大殿时,他竟然穿着一身朝服,端坐在龙椅上。
群臣拜伏在地。
裴璟提着剑,缓步走向他。
「璟儿,你来了。」
裴璟不答。
「咳咳…咳,璟儿,你还是怪朕吗?」
裴璟还是不答,只是自顾自地问:
「诚王呢」
不等皇帝说话,我便抢答:「呵,诚王早被陛下亲兵护送出城了,不然还等着你来杀吗?」
裴璟闻言,却并不意外,只是突然动身,一步一步靠近龙椅上的皇帝。
「从小到大,您都是如此偏心」
「不像他有专人教导,我八岁才开始识字,当宝贝一般揣在怀里的书,却是他读了数年,随手丢弃的手抄本!九岁那年,我的妹妹舒儿高烧不退,因为母妃不得宠连个太医都叫不来,我只能在殿前冒着雨跪了整夜,你却在书房教他下棋,等我回去,舒儿已经奄奄一息!十四那年,生死不论的演武场上,我不过是伤了诚王一根肋骨,便被您丢去北境,任人宰割!」
他猛地将剑抵住皇帝脖颈,握剑的手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就连立我为太子,都是因着我拿住了秦昭月,有希望从秦家手中夺回兵权!」
「难道就因为我母妃自戕不吉?你便如此憎恶我,明明同为您的孩子,可无论我做的多好,你眼中都只有那个软弱的混账!」
「凭什么?!」
大殿回荡着他激愤的声音。
皇帝已然绝望,闭上眼不看他。
裴璟神色愈发癫狂。
「可现在呢?你最心疼的好儿子丢下你跑了啊!」
「现在只有我,父皇,只有我!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他左手抚过银白剑身,沉声道:
「现在,只要你死,我就是新皇!」
守在殿前的侍从和大臣们宛如一个个人偶,只是垂首不语。
满殿静默。
裴璟还是有些迟疑的。
弑父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必是千古骂名。
他背得起吗?
「哼」
我冷哼,对着他迟疑的背影,大声嘲讽:
「话说的慷慨激昂,不还是不敢动手?」
「你以为诚王殿下是逃走?他不过是出城搬救兵,想必不出三日,便会来救陛下!」
「你名不正言不顺,不为陛下所承认,如何坐的上天子之位!纵是坐上了,也要为后人诟病…」
噗嗤——
我话音未落,便听得噗嗤一声。
裴璟动了。
眼前,皇帝斜斜倒下。
他怒目圆睁,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胸口插着裴璟的佩剑。
「孤,何需他的认可?」
「孤登基,是天命所归!是命中注定!孤乃是帝星之命!」
我抬眼,正巧与裴璟四目相对。
他白皙的面上溅了血,嘴角咧起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右手将插在皇帝胸口的剑缓缓拔出,空旷的大殿将血肉与剑身磨砺的声音无限放大。
裴璟提着剑一步步走向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秦昭月,你话太多了。」
我昂起头看着他,不露怯意:「要杀便杀。」
他却突然蹲下身,乌黑的眸子望着我。
墨发没了发冠束缚,散落一地。
「其实当年北境共处三年,我们拜堂成亲,我是真心实意的,昭月。」
「哦?」我挑眉看着他,不答。
「秦家于我有大恩,所以,我愿意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他抬起我下巴,迫使我与他四目相对。
「但前提是,叫你父亲将兵权归还于朕,朕可以考虑与你重修旧好,甚至封你为后」
「你会是朕唯一的妻」
「如…何?」
在他陶醉于自己为我织就的春秋大梦中时,我只是一哂,便迅速用那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擦出一条血痕来,冷声道:
「不如何。」
我徐徐起身,将身上原本捆着我的绳子抖落在地,低头看着裴璟。
「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吗?裴璟,你凭什么认为你对我的利用是爱?」
「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没被宋暖绑住?又怎么会有匕首?那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抬手指向宋暖。
她墨发无风自动,身如蒲柳,却蕴含难言的苍劲。
宋暖缓缓开口:
「我叫宋暖,家父乃北境护军军领宋愈,抗击羯人死战不退,直至全军战死,我被父亲侍从护送离开。」
「可是,家父本不用死。」
她说着,望向裴璟,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爱慕,只余下满腔怨怒。
「北境有秦将军镇守,羯人不敢来犯,家父便被调到太子麾下,跟随太子殿下收复从前被攻占的城池。」
「只是太子殿下并不大举进攻,而是采用车轮战数,派人耗光羯人兵力,再进行攻打,不幸的是,家父带领的军队便在其中之列!他们被赶进羯人包围范畴,死战三日…」
「最终…被气急败坏的羯人剥去皮肉,暴尸城门数日,直至太子攻下城池…」
她站在殿门前,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16
是的,一切都是我的谋划。
从我嫁入东宫,被收缴兵权起,我就在谋划了。
秦家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引来皇帝忌惮,所以秦家就是再忠诚,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裴璟是太子,又励精图治,战功赫赫,成为皇帝本是众望所归。
可惜,我从不相信他的假面。
我暗地里调查他数年,从他书房搜罗出数封密信,并得知,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登上太子之位。
他深知皇帝喜爱诚王,所以想要登基,还是只能从我,从我身后的秦家下功夫。
奈何我早看清真相,不愿被他利用。
好巧不巧,打听消息的途中,我救下了宋暖。
她全家因裴璟而死,恨毒了他,二话不说便答应陪我做戏。
世界上本就没有这么多巧合。
裴璟去北境途中遭遇的刺杀,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宋暖趁虚而入,救下裴璟,成为他的心腹。
而后让宋暖大办宫宴,是为了给裴璟营造穷奢极欲的形象,再利用皇帝疑心和对秦家的忌惮,将裴璟逼去豫州。
而到达豫州后,宋暖故意收下那些贪官送来的礼,再配合我当众揭穿收了脏物的事实,败坏他的名声,让皇帝对他彻底失望。
接下来再散播谣言,说皇帝有意废他,立诚王为太子。
裴璟自知处境尴尬,生怕皇帝借机打压他,便急着造了反。
就连端午守城那日喝酒,醉倒被擒后为他大开城门,也在我的算计之中。
宋暖怀孕是假,蠢的一塌糊涂也是假。
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这对疑心秦家满门忠烈的父子,自相残杀。
所有的所有,都是我特意为他上演的一场戏。
……
裴璟如今不信也得信了。
他自大轻敌,如今又被我与宋暖一左一右两把刀挟持着,不敢动弹。
他已然有些癫狂,眼球转向宋暖,颤巍着嘴唇大笑起来:
「呵…哈哈哈哈哈哈!以汝三尺微命,成吾无上皇权!有何不可?」
宋暖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
我知道,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裴璟,为她父兄报仇雪恨。
我与她对视,安慰道「阿暖,莫急,一刀杀了他,未免太痛快。」
裴璟闻言,目露凶光:
「秦昭月,你难道要造反吗?秦家世代忠于皇室,怎就出了你这等反贼!」
我不理他,只是走上前,对着殿外手持各色武器的将士喝道:
「秦家效忠的从来不是皇室,而是天下万民!你裴氏王朝不过两百年,便开始亲信小人,滥杀功臣良将,惹得超纲动荡不安,百姓怨声载道」
「他们既管不好天下,交由我管又有何妨?」
「只要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道,皇帝是谁重要吗?」
许多大臣眼见裴璟被控制,又听得我说了这番话,顿时慌了神。
他们虽怕裴璟造反,但他登基,好歹江山仍在裴氏手中。
「荒唐!太子妃这是合意?自古以来,从无女子登基称帝一说!」
宋暖衣袍翻飞,袖中长剑甩出,先我一步道:「从无,便不可以吗?」
「秦将军未嫁太子之前,乃是征北将军,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砍下羯人头颅无数,护卫北境军民不知凡几!」
「那时曾未听得你们在此大喝“荒唐”?」
几个声讨我的大臣羞愧的垂头不语
我与宋暖相视一笑。
「诸位也知道,裴氏王朝乃是我秦家一手打下!当初秦氏先祖既能将江山拱手让人,今日我便能够将这江山收回!」
「兵权尽在我手,他裴璟败局已定!汝等,若有心追随裴氏者,尽可以随先帝故去,或随裴璟下狱,我绝不阻拦。」
「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天下英才无数,何愁无人可用?」
众官匐在地上,久久不语。
有脱帽离去的。
亦有决心留下的。
宋暖见状,甩袍跪地,朗声道:
「恭迎陛下!」
余下众人随声跪下附和,声音久久回荡不息:
「恭迎陛下!」
后记
襄原24年
太子裴璟造反,弑父夺位。
后被生擒,囚困于地牢。
宋氏全族忠烈殉国,入祠京师昭节祠,御笔秦篆祭文,宋氏女宋暖,得封鸣亭侯。
秦大将军之女秦昭月,持虎符登临帝位,年号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