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致将《错认黑心白月光》中顾墨迟纪欣欣细腻的情感描绘的很生动,让人有种想要仔细回味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错认黑心白月光》第2章写的是:纪欣欣坐在轮椅上,抬头看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声音却透着天真。“姐姐,我听说你想和姐夫离婚,专门过来......
纪欣欣坐在轮椅上,抬头看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声音却透着天真。
“姐姐,我听说你想和姐夫离婚,专门过来劝劝你,姐夫那么好,你要知道珍惜啊,别动不动就说离婚知道吗?”
纪欣欣抬起左手,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晃动。
我的视线定格在她无名指戴着的那枚戒指上。
无视纪欣欣脸上的炫耀,我风轻云淡:“我和顾墨迟结婚都十年了,早就玩腻了,还珍惜什么啊?对了,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你要是喜欢就自己谈。”
说着,我夸张地抬手捂嘴,故作惊讶,“该不会是他嫌弃你是个残废,不愿意吧?”
纪欣欣脸色铁青:“我今天过来是提醒你,你就是个工具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离婚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轻嗤一声:“工具人?纪欣欣,你冒名顶替我的功劳,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会怎样?”
“纸包不住火的。”
我留下最后一句,越过她上了楼。
当年继母进门后,我爸对我和弟弟半分耐心也没有,继母看他脸色,也对我们不好。
继母说弟弟是男孩,要学会独立,撺掇着我爸将三岁的他送到了全寄宿幼儿园。
我便更不愿意回家,放学后就去公园坐到天黑。
大概是发现我总是一个人,人贩子盯上了我。
被拐的人中,除了我还有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丢了魂儿,眼神空洞,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我从来没放弃过逃跑,在找到机会溜走那一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伸出手:“和我走。”
他愣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两个十来岁的小孩,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逃了出来。
在警察局等待家人时, 他拿出一条项链,让我一定要等他。
不过这条项链被纪欣欣拿走了。
也是在结婚后,我才知道当初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是顾墨迟。
发现真相那天,我忐忑又激动,跟顾墨迟提起这件事。
他神色复杂,沉默了好半天才讽刺地开口。
“我知道欣欣把她救我的事告诉过你,她把你当亲姐姐,什么都愿意跟你分享,你为什么连这件事也要利用?像你这种又蠢又歹毒的女人,我永远也看不上。”
我愕然愣住,心底止不住发凉。
他却步步紧逼,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句句戳心。
“欣欣这么善良,当初她就是知道你喜欢我,才劝着我让我接受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
说完,他狠狠甩开我,仿佛丢掉什么脏东西一般,又抽了纸巾用力擦手。
从那天后,我再也没解释过一句。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4
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我转身想要出门。
纪欣欣在楼梯口拦住我。
“你真要走?”她声音阴沉。
我把行李箱立住,环抱双手:“都说腻了,还留在这儿干嘛?”
纪欣欣将行李箱猛地抢过去:“你不能离婚,你明明知道家里的情况,现在离婚家里怎么办?”
我说:“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们俩在一起不好吗?”
继母生下小儿子后,纪欣欣在家的地位急转直下,比我和我弟纪磊好不了多少。
她今天过来劝我,想必也有我爸和继母逼迫的原因。
毕竟公司如果真的倒闭,她的亲弟弟可就当不成少爷了。
我微微俯下身,认真道:“说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别想着既要又要,到时候翻车就不好看了。”
她和顾墨迟若即若离,暧昧不清,却不允许他和我离婚。
不过是想永远做顾墨迟心头不染纤尘的白月光。
我走了,跟顾墨迟伸手的人就只能是她了,涉及金钱,还怎么纯洁?
我用了点力把行李箱拉出来。
纪欣欣勾了勾唇角,脸上却莫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姐姐,你是不是真的不爱阿迟?”
我不愿意在她面前落了下风,便恶狠狠道:“本来就没爱过,当初是你们逼着我嫁给他的,真以为我愿意啊?”
刚说完,就见她身子后仰,整个人带着轮椅陡然往后跌去。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她。
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紧接着顾墨迟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
“纪安然,你住手!”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顾墨迟。
他顾不上搭理我,快步冲到纪欣欣身旁,将摔晕过去的纪欣欣打横抱起。
出门前,顾墨迟冷眼看着我。
“如果欣欣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纪欣欣被送进了抢救室。
我和顾墨迟就在门外等。
虽然知道纪欣欣是故意摔下楼,想嫁祸给我,可人命关天,我还是跟着一起来了医院。
听医生说纪欣欣只是皮外伤。
我心下松了口气,就要离开。
顾墨迟拦住了我:“进去给欣欣道歉。”
“她自己摔倒的,凭什么要我道歉?”
“到现在还在狡辩!”
顾墨迟强忍着怒意,“纪安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欣欣怎么招惹你了,你竟然想要她的命,今天你必须给欣欣下跪道歉,征求她的原谅。”
我险些被他气笑:“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人不是我推的,绝不可能道歉。”
“不是你还有谁?你夺人所爱,还要去欣欣面前耀武扬威,安的什么心?”
我这才回过味,大概是我说不爱他的话被他听到了。
本来就是要离婚的,我也懒得解释了。
恰巧此时纪欣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顾墨迟不再和我对峙,赶忙进了病房。
纪欣欣抹着泪,万分柔弱:“姐夫,都是我自己摔下来的,不是姐姐推的,你别怪姐姐。”
我一跨进病房,就被扑了一脸的茶香四溢,没忍住直接怼回去。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了,也别叫他姐夫,索性今天大家都在,我就直接说开了,等会我就和他离婚,我们前脚拿离婚证,你们后脚就可以领结婚证,你现在可以叫他老公练习一下。”
纪欣欣缩了缩肩膀,咬着唇低声道:“姐姐,姐夫这辈子都是我的姐夫,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抢的。”
说着,她脸上还露出害怕的表情,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我对视。
直到顾墨迟将浑身颤抖的纪欣欣揽入怀中。
她才终于承受不住一般,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姐姐你能不能放过我,十年前你就让人撞断了我的腿,我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放过我?”
我当场愣住,后知后觉纪欣欣是在污蔑我。
当场便气不打一处来:“纪欣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纪欣欣一个劲儿地哭。
我上前想和她理论清楚。
却被顾墨迟一把抓住手腕:“发什么疯?”
几句话,他便笃定是我把纪欣欣残害至此,连我的解释都不听。
还叫门口的保镖把我抓起来。
“纪安然,你害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他在纪欣欣面前做出保证:“等你出院,我让你亲手打断她的腿。”
我不可置信对他一顿痛斥。
只换来一句:“这是你欠她的。”
从那天起,我就被顾墨迟关了起来。
只因他想为纪欣欣报仇。
我问:“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会去查一下吗?”
“欣欣那么善良,不可能会冤枉你,反倒是你善妒小气,当年你敢制造车祸,肯定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你让我去查,最后也只能查出来你想要的结果,对吧?”
顾墨迟自以为是地笑笑。
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期待终于消散。
开始寻找逃跑的办法。
监视我的人看得很紧,除了送饭几乎不会开门,窗户也被钉得死死的。
能逃出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为了保住双腿,我只能铤而走险,趁着保姆送饭时撞开门,冲出去。
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如果失败,顾墨迟会派更多人看守我。
“太太,吃饭了。”
随着这句话,门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我瞅准时机,猛地推开门,举起花瓶朝对方头上砸下去。
“姐!”
那人突然抬头,鸭舌帽下是纪磊的脸。
我刹住砸下去的动作,把花瓶放下,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纪磊拉住我往外走:“先出去再说。”
5
到了安全的地方。
纪磊才告诉我,那天他在医院看到我被人押上车的场面。
本想追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一路跟踪,最后却发现我被人关了起来,连电话也打不通。
他去找顾墨迟帮忙。
看到顾墨迟陪着纪欣欣做检查,便趁着顾墨迟工作的时候,偷偷去见了纪欣欣。
被纪欣欣好一顿羞辱,这才知道我是被关了起来。
“姐,顾墨迟根本就靠不住,你跑吧。”
纪磊一脸担忧。
我这才发现,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瘦了,连衣服都有些撑不起来。
而他的衣领处露出一角病号服。
我心脏一紧,急忙问:“你去医院干嘛?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纪磊眼神躲闪,还想搪塞。
我直接掀开他的外套,指着里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纪磊,别瞒着我。”
眼见瞒不过去。
纪磊只能实话实说:“是白血病。”
他笑容有些苦涩,“姐,你别担心,我一直在医院治疗,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心底十分自责:“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前总把注意力放在顾墨迟身上,从未关心过纪磊,不然也不会疏忽大意,连他生了这么大的病都不知道。
竟然还让他反过来安慰我。
纪磊温柔地笑笑:“你在顾家也不容易,我怕你担心嘛。”
我带着他打车回了医院。
第一件事就是做骨髓配型。
“你好好养病,姐照顾你,过一周配型结果出来,合适的话就做手术,到时候好了姐带你出去玩儿。”
我一心陪着纪磊,想把他养胖一点。
却忽略了纪欣欣也在这家医院住院。
顾墨迟找过来的时候,纪磊刚刚睡着。
担心吵醒纪磊,我拉着顾墨迟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你到底想干嘛?”
“跟我回去。”
“去哪儿?又要把我关起来?顾墨迟你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
顾墨迟回头看向我,语气威胁:“夫妻之间的家务事而已,警察局管不了。”
想到躺在病房里的纪磊,我冲他服了软:“顾墨迟你放过我行不行,小磊生病了,我要照顾他,你想替纪欣欣出气,我不反抗,但是我求你,一切都等我给小磊移植完骨髓再说,行吗?”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顾墨迟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这个姐姐当得还真是偏心,对亲弟弟这么好,对继妹却能下这么狠的手。”
我无意和他争执,只说让他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答应我这个请求。
“不行。”顾墨迟声音冰冷,十分无情,“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就因为你,欣欣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把命赔给她都不为过,如今只是要你一双腿而已,已经是便宜你了。”
“纪安然,你要是继续跟我胡搅蛮缠,那我不介意把你弟折腾起来,让他亲眼看着你的腿是怎么被打断的!”
顾墨迟不是在吓唬我,他是真的能干出来这些事的。
我被他拽出医院,塞进车后座。
在他关上车门之前,我出声请求:“顾墨迟,你能不能安排个人照看一下纪磊?”
我一路上都在担心纪磊。
也没注意车子越开越偏。
我语气又软了两分:“顾墨迟,纪磊是我亲弟弟,我求求你,你帮帮他行吗?你不是想让纪欣欣开心吗?只要小磊好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在医院能有什么事?”顾墨迟嗓音里像是压抑着怒火,他停下车子,转头掐住我的脖子,“纪安然,当年车祸的事,欣欣不跟你计较,但我不能不在意,你买凶杀人,害得欣欣落下终生残疾,你就该死!”
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窒息濒死的感觉让我头脑发昏。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是本能的想,要是当年逃跑的时候,没有救他就好了。
这样,我就不会被冷待十年。
弟弟也不会身患绝症却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
就在我以为会被掐死时,顾墨迟松手,把我拽进路边的别墅。
我没有力气,脚步踉踉跄跄,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我认出来了,这是他给纪欣欣买的房子。
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在保姆们不屑鄙夷的目光中,我被顾墨迟推进地下室。
“你就在这儿好好忏悔吧,等欣欣出院,就是你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日子。”
随着顾墨迟冰冷的声音,地下室的门也被关上了。
四周黑洞洞的。
只有顶上的小格子天窗能照进来一点点光。
我蜷缩在角落里,用力抱紧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保姆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只碗。
借着光,我往里一看。
像是刷锅水泡着剩菜剩饭。
我没动,保姆也没说话,关上门就走了。
她再来时,看到门口原封不动的碗,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怎么着?闹绝食啊?看你能饿几顿。”
她丢下两个馒头,收走了那只碗。
我确实饿了,于是慢吞吞挪过去拿起馒头啃,一天没喝水,我嘴里渴得发干,那口馒头怎么也吞不下去。
眼泪混着馒头渣,又苦又涩。
保姆第二天来的时候,笑得一脸得意:“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还不是吃了。”
她得寸进尺,从一开始的剩饭,到三天一杯水,我只能望着那个小小的天窗,数自己被关了几天。
数到第七天,顾墨迟回来看了我一眼。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皱眉问保姆:“这才几天,她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本来就饿得发昏,走出地下室的一瞬间,就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纪小姐应该是饿晕了。”保姆脸色慌张:“我每顿饭都给纪小姐做了三菜一汤,但是每次去收碗的时候,那些饭菜都没有被动过,也不知道纪小姐是挑食,还是故意不吃饭。”
保姆三言两语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顾墨迟满脸嘲弄:“别做了,不吃就饿着。”
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保姆更加放肆,扬言我落到这个下场都是顾墨迟的意思。
只是偶尔丢给我一个馒头续命。
顾墨迟来的时候,我饿得精神都开始恍惚了,满脑子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以至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说了个“饿。”
“你还知道饿啊?”顾墨迟讥讽地看着我,“不是不愿意吃吗?纪安然,你怎么这么贱?”
说完,他转头吩咐保姆做一桌好吃的。
我没吭声,我以为我终于能吃饭了。
6
第一道菜摆上桌时,我就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
顾墨迟当着我的面,将那盘菜倒进垃圾桶。
我饿太久脑子转不过弯,下意识盯着垃圾桶看。
“你不是闹情绪不吃饭吗?既然没有忏悔的觉悟,就干脆永远别吃饭。”
顾墨迟叫来两个佣人,让她们把我绑起来。
面对满桌的美食,我动弹不得,饭菜香气飘进我的鼻腔,勾得我不停吞咽唾沫。
我小声恳求:“顾墨迟,我饿了,我想吃饭。”
顾墨迟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他一边咀嚼着那些食物,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教。
“纪安然,你这是在赎罪。”
“知道什么是赎罪吗?好吃好喝的可不行,你得吃点苦头,才会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我处在崩溃边缘,强忍着委屈和泪意:“我没错,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在我头上。”
顾墨迟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亏欣欣还一直在为你求情,你对得起她的善良吗?”
我辩解:“为我求情?污蔑我的就是她,她能为我求什么情?”
我知道顾墨迟不信我,但我就是不甘心,在纪家忍了那么多年,我付出了那么多,纪欣欣让我嫁我就嫁了。
到头来却被她反咬一口,我恨不得坐实罪名,现在就去找辆车把顾墨迟和纪欣欣一起撞死。
我瞪着顾墨迟,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顾墨迟惊了一下,很快恼怒起来,他大步走到我跟前,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抓着我往地下室去。
我猜不到他是想继续关着我,还是要折磨我。
“顾墨迟,你觉得我犯了罪,可以报警把我抓起来,让警察去调查。”我咬牙说道。
他头也不回:“欣欣舍不得让你去坐牢。”
真可笑。
我垂着眼睫,喃喃自语:“可我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再被你们折磨了,顾墨迟,我不欠你和纪欣欣的。”
“所以你是承认了?”
我摇头,下一秒被他用力推进地下室。
结结实实摔在木质地板上,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腹部骤然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顾墨迟愣了片刻,朝我伸手,我下意识瑟缩着退了退。
“你流血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这才发现,身下一片红色。
医生说我怀孕了,万幸去得及时,孩子抱住了,但是胎像不稳。
顾墨迟发了好大一通火,开口却是果断地让医生给我打胎。
我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顾墨迟不满我的沉默:“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我输上了营养液,恢复了一点力气:“你想听什么?”
“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和你结婚到现在都是分房睡的,就只有那一天,你别跟我说这孩子是我的。”
原来他是怀疑我啊。
我说:“你觉得是谁的就是谁的,反正都要打掉不是吗?”
顾墨迟冷冷看着我,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医生告诉他,我现在十分虚弱,不适合做流产手术。
顾墨迟满脸厌恶,语气冲得吓人:“那你就当她今天被送过来的时候,孩子没保住已经流掉了,不行吗?”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孩子还是被打掉了。
第二天,纪欣欣带着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找了过来。
她举着玻璃瓶,耀武扬威:“这是我偷偷找医生要来的,姐姐你好好看看吧,毕竟你们母子一场,也是缘分呢。”
一坨血块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只一眼,我便收回了目光。
“爹不疼娘不爱的,说实话他没出生还挺幸运的。”
纪欣欣谴责道:“这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烦不胜烦,面上却挂着讽刺:“就算是这样,顾墨迟也不愿意和我离婚,他嘴上说爱你,实际呢?还不是嫌弃你残废,你就算是想给他生,也没那个机会!”
我有意无意朝纪欣欣腿上看。
她被戳中痛处,怨恨地看着我:“你嘴这么硬,一定会后悔的。”
我在医院躺了几天。
或许是医生再三强调我身体不好,顾墨迟没再把我关起来。
纪磊更瘦了,两颊都凹进去了。
我很心疼,却以为是化疗太痛苦导致的。
直到我去找主任医生问骨髓配型结果。
主任医生说:“你和纪磊的配型很成功,可以给他捐献骨髓,回去准备30万手术费就行。”
我连连道谢,出办公室给我爸打电话:“爸,小磊做手术要30万,你带着钱来一趟医院吧。”
我爸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没钱。”
说完,他挂断电话把我拉进黑名单。
我咬牙给继母打电话,同样提示我无人接听。
难怪纪磊生病,是一个人住院。
难怪他连个护工都没请。
原来我爸早就放弃了这个儿子,他竟然狠心到连给纪磊治病的钱也不肯拿。
无奈之下,我还是去找了顾墨迟。
说明来意之后。
顾墨迟放下手里的文件,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审视地看着我。
“我凭什么借钱给你?”
“我会还给你的,希望你能看在我跟了你十年的情面上,借给我30万。”
这十年,我不吵不闹,矜矜业业扮演着顾太太的角色,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顾墨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少道德绑架我,那是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挣钱,也不是没路子啊。”
我抬头,心中刚浮现出一抹希望。
就听他说:“你去卖不就行了?多卖几次,钱总会有的。”
那晚的记忆不合时宜出现在我脑海里。
屈辱和愤怒交织,我厉声质问:“顾墨迟,你当初愿意出两百万资助纪家的公司,为什么不愿意借我30万救救纪磊,那是一条人命啊。”
“帮纪家是因为欣欣,跟你没有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要是想去卖的话,可以找我,我这边倒是有些不错的有钱金主,要是不愿意,就请你现在离开这里,我工作很忙,没时间和你闲聊。”
7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只是点头应下:“那就麻烦顾总了。”
我和顾墨迟十年婚姻,有名无实,还得隔三差五安抚他招惹的莺莺燕燕,提防她们逼婚反水,影响顾氏声誉。
只是卖身救人,对我而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尽快吗?我想快点拿到钱。”
顾墨迟大概没想到我会答应。
一下子愣住了,等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意识到他刚才说那些,只是在挖苦我。
于是不再开口,沉默地站在办公桌前。
“纪安然,你怎么这么贱?”
他勃然大怒,吩咐助理安排客户。
ktv门口。
顾墨迟对我耳提面命:“你弟的命可在你手里,不想他死的话等会儿好好表现。”
“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我平静地说。
就在我准备推门而入时,顾墨迟突然抬手拦住我。
“进去之前,你还有机会后悔。”
似乎是在警告我。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墨迟:“顾总,你要是愿意借钱给我,我确实用不着做这些。”
贷款审批需要时间,我根本等不起。
“只是30万而已,对你来说应该不为难吧?”
就在我以为顾墨迟良心发现时,他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手将门推开。
KTV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人少也正常。
我笑意盈盈朝沙发上的男人走过去:“张总,不好意思让您等久了。”
张建笑得眉不见眼,喊了声顾太太当为打招呼。
我顺势坐到他身边:“叫什么顾太太,这么见外,叫我安然就好了。”
他吃了一惊,下意识朝顾墨迟看过去。
顾墨迟摆着臭脸,也不说话。
我动手给张建倒了杯酒:“张总看他干嘛?今天是我有事找您。”
见顾墨迟不管,张建也逐渐放开了手脚,加上喝了几杯酒,大概有些上头。
他直接握住我的手,问:“你还没说今天找我什么事呢。”
他在我的手背上细细摩挲。
我强忍着恶心才没推开他。
“想找您借点钱。”
张建瞬间清醒,收回手问:“顾氏集团出事了?那么大的公司要是出问题,我可帮不了。”
我摇头,笑容有些苦涩:“是以我个人名义借,跟顾氏集团没关系,只要30万就好。”
我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张建看向我油腻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心疼,但更多的是吃惊:“当了这么久的顾太太,竟然30万都没有。”
他问顾墨迟能不能把我带走,顾墨迟面无表情回道:“她同意就可以。”
张建又回头问我。
我咬牙:“30万,让我做什么都行。”
来之前我就决定好了,就当自己少活一天,只要能救纪磊,这算不上什么。
张建当场就拿出手机给我转账。
但在他输入数字时,顾墨迟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走。
张建急了:“顾总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耍我呢?”
顾墨迟根本不理他。
我奋力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你生什么气,这不是你安排的吗?”
“让你卖你就出来卖,还真是贱种。”冷硬刺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看你为了你弟借钱是假,恐怕想男人才是真的!”
顾墨迟硬拉着我出了KTV,在路边的酒店开房。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我面色惨白。
不停左顾右盼,找机会逃跑。
可知道进了房间,他反锁上房门,才松开紧抓着我的手腕。
他步步相逼,我惊恐后退,却避不开,躲不掉。
事后,他点了根烟。
我心里难过,却还是放不下纪磊的手术费。
便忍着泪意开口:“顾墨迟,你愿意借钱给我了吗?”
他看我一眼,毫不在意地骂道:“婊子,不配。”
我死死咬住嘴唇,跳下床跪在他面前:“我没跟你开过口,就这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墨迟脸上露出几分烦躁。
他三两下穿好衣服,离开前冷冷丢下一句:“别总拿你弟当借口,他又不是没有亲爹,你要是愿意跪就一直跪着好了,我不可能借钱给你,纪家再落魄,总不至于给儿子治病这点钱都拿不出。”
这种结果我早该想到的。
怎么能对他有所期待呢?
我慢吞吞爬起来,离开了酒店,拿上身份证去银行办贷款。
工作人员告诉我大概需要等一周的时间。
办完后,我回了医院。
纪磊十分担忧:“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头安慰他:“没事,我很快就能筹到钱给你做手术了。”
纪磊笑了笑,温声说:“不急的,我身体好着呢。”
他说想去看一看母亲。
我心底犹豫,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去。”
在母亲的墓碑前,纪磊磕了三个头:“妈,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姐姐平安幸福。”
我赶忙在一旁补充:“妈,保佑小磊就好了,保佑他手术顺利,身体康健。”
“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纪磊笑着打趣,“我感觉这几天身体好多了,就算不做手术也不会死的。”
“呸呸呸!”我心中一紧,“你不许说死这个字。”
我监督着他也连呸三声,才放下心来。
一阵风吹过,把纪磊宽大的袖子吹开,露出的手臂瘦得皮包骨,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心中揪痛,在他发现前率先收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护士吵醒的。
她巡房测血压,到纪磊时怎么都叫不醒他,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明明再等几天,我就有钱给他做手术了。
他怎么就等不了呢?
我浑浑噩噩的,在医院处理完了纪磊的后事。
顾墨迟得到消息过来时,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真的会死。”
我看着手里的卡,突然开始哈哈大笑,状若癫狂:“你现在给我钱,是让我给小磊买墓地是吗?你不愿意借钱给我做手术,却早就准备好了给他买墓地的钱,顾墨迟,你怎么这么恶心人?”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太晚了,顾墨迟,人都死了,你愧疚还有什么用?”
顾墨迟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只是想要一笔钱离开我,跟别人私奔,没想到纪磊是真的生病了,我以为纪家不会不管你们。”
我嫁给他这么久,我爸除了跟我要钱跟他要钱,关心过我一句吗?
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他只是怕纪欣欣不高兴。
8
“是不是纪欣欣说什么你都信?是她跟你说让你不要给我钱的吧,是她说小磊的病是假的是不是?”
30万对顾墨迟来说九牛一毛。
他死活都不愿意给我这笔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纪欣欣的手笔。
只是给纪磊治病要紧,我满脑子都是搞钱,没工夫跟他们掰扯。
就算说清楚,顾墨迟也会偏向纪欣欣。
可要是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我豁出命也要争一把。
顾墨迟有些心虚地别过头,说出的话却还是在替纪欣欣狡辩:“欣欣也是你妹妹,你别老是针对她,她也不是故意的,谁能知道你弟弟真的会死。”
说着,他又提起车祸的事,“欣欣已经很可怜了,她也是因为你出事的,残疾人心理不健康,她只是没说实话而已,已经很善良了,你就当赎罪吧。”
“可要是她的车祸跟我无关呢?”
顾墨迟下意识否认:“谁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体谅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但你也要适可而止,不要无理取闹。”
在他眼里,我设计陷害了纪欣欣是我该死,我欠着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但纪欣欣耍的那些小心机,只是报复我的小小手段,不足挂齿。
“纪磊得病又不是欣欣弄的,不怪她,她只是跟我撒了个慌而已。”
我拿出一沓检查报告。
“那你如果知道,我和小磊的骨髓配型成功了,只要有钱就可以立马手术,他就不会死了,你还会说纪欣欣只是撒了个谎吗?”
顾墨迟沉默许久,说:“那也是纪磊命不好。”
这天之后,顾墨迟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为难我。
出于愧疚心理,他给了我很多钱,大概是想弥补。
我私下开始调查十年前的那场车祸。
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很快,当年的肇事司机就被我找到了。
他拿出一段录音和监控录像。
“的确是纪小姐找的我,她说家里人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她不愿意,让我陪她演场戏,只要她出了意外,婚礼肯定会取消。”
“我本来想拒绝,可是她给了我很多钱,我也知道这件事不稳当,才录音留了个心眼。”
原来这场车祸,是纪欣欣自己安排的。
顾墨迟一表人才,有钱有权,那么多女人都想嫁给他,纪欣欣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私家侦探很快就给了我答案。
纪欣欣当年另有所爱,她不想和顾墨迟结婚,继母也知道这件事,但她舍不得顾家的权势,逼着纪欣欣和神秘男友分手。
正巧此时顾墨迟求婚了,纪欣欣骑虎难下,干脆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她想借着这场事故推掉婚礼,再做打算,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腿直接被撞断了,而她的心上人也因为她的残疾而离开。
她一手造就了她的悲剧人生,却也把我拖入深渊。
是时候摊牌了。
周末,我约上顾墨迟回娘家吃饭。
他口头应下,在我出门时却没动身。
我爸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回家,恨铁不成钢:“都结婚十年了还笼络不住自己老公,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本事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进了屋。
换鞋换到一半,继母送走保姆阿姨,转头对我笑眯眯地说。
“安然回来一次不容易,阿姨就喜欢吃你做的饭,想这口都好久了,刚好咱们家的保姆也有点事,就你辛苦点下个厨了。”
我一声不吭钻进厨房。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饭点,堆在洗碗池里的菜,还沾着泥。
厨房外,继母和纪欣欣欢声笑耳,不停讨论着当季新款。
继母偶尔叹气一声嘟囔某样东西太贵。
我爸便财大气粗直接拍板:“买!”
我将切好的菜倒进油锅时,顾墨迟到了,隔着一道门,外面更加热闹。
我爸和继母端茶倒水。
纪欣欣左一句姐夫又一句阿迟,娇气十足。
终于,等所有菜上桌。
我环视了一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纪辰飞呢?”
纪辰飞就是继母和我爸后来生下的小儿子。
听到他的名字,从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的亲爸这才回了我一句:“去国外参加研学游了,好几十万,这小子真会花钱。”
同样是他的儿子女儿,在这个家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我弟在医院化疗都做不起。
可纪辰飞一个暑假的研学游都是几十万。
我指甲掐紧掌心,极力克制住愤怒的情绪。
饭吃到一半,我爸突然皱眉冲我吼:“不是要死不活就是摆臭脸,纪安然,大好的日子别这么晦气。”
我漠然开口:“你说得对,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准备了一个很精彩的节目,希望大家都能喜欢。”
我爸呵斥道:“简单的家宴,你别整这些幺蛾子,丢人现眼!”
他料定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不愿意多搭理我。
但继母却很喜欢看我笑话。
“别啊,孩子想表演就让她演嘛。”她假笑着看向我,“安然别怕啊,阿姨支持你。”
顾墨迟和纪欣欣也齐齐看向我。
我拿出纪欣欣买通司机的录音开始播放。
纪欣欣当即就变了脸色,可她双腿残疾,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干着急。
继母反应最快,扑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机。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一个闪身躲到顾墨迟身后。
要说现在最想把这份录音听完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我爸面色铁青,咬着牙威胁我:“纪安然,赶紧把录音关掉,你还嫌害得欣欣不够惨吗?到现在还在伪造这些东西陷害她?”
他有必须保下纪欣欣的理由。
毕竟顾墨迟娶的虽然是我,可他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只有纪欣欣,靠着纪欣欣,几家才能从顾墨迟身上拿下那么多好处。
我不过是个工具人。
纪欣欣泪流满面:“阿迟,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命,自己安排车祸给自己?”
她梨花带雨地控诉,“姐姐,我知道你喜欢阿迟,宁愿毁掉我,也不愿意看到我嫁给他,可是我明明已经把他让给你了啊。”
继母仇视地看着我,和我爸一起痛骂我。
又是千夫所指的场面。
“纪欣欣,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卖惨有用吗?”
众目睽睽之下,我甩出纪欣欣给司机转账的银行卡流水,其中还夹带着几张她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举止亲密的照片。
9
顾墨迟的眼神在那些照片上停留片刻。
他开口打断我爸和继母对我的攻击。
最后才看向纪欣欣:“为什么?”
他眼里的失望愈加明显,带着被辜负之后的受伤。
“你不愿意嫁给我可以跟我说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同意,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还真是一往情深。
我忍不住唏嘘,却在想到纪欣欣在顾墨迟那里的这份偏爱,都是因为我,就很不爽。
继母还想为纪欣欣说好话。
“墨迟,你别怪欣欣,她也是被骗了,她那时候识人不清,事情发生后她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不想耽误你才选择不嫁给你的,你就原谅她吧。”
顾墨迟烦躁地瞪了一眼继母:“我让你说话了吗?”
纪欣欣哆哆嗦嗦的:“我那个时候也是怕你伤心,阿迟,是我一时糊涂,可是那件事真的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
顾墨迟的神情有几分松动。
纪欣欣继续说:“我那个时候腿断了,根本就配不上你,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大胆告白,瞬间融化了顾墨迟的内心,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冰释前嫌。
我啪啪啪鼓起掌:“看来我的丈夫和继妹还真是真爱,人坚不催呢!”
我爸恶狠狠瞪我一眼:“好好的煞什么风景?滚一边去。”
这家里简直乌烟瘴气。
我也不兜圈子了:“顾墨迟,你这么爱纪欣欣,是不是就因为她救过你的命?”
顾墨迟皱眉,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你不懂。”
他没注意到纪欣欣满脸的惊恐。
我笑得十分讽刺。
“我有什么不懂的?”
我上前,抓住纪欣欣脖子上的项链猛地一扯。
纪欣欣尖叫:“还给我!”
“妹妹,顾家财力雄厚,小少爷贴身佩戴的项链却是这种材质一般的圆环,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把玩着环状吊坠,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欣欣。
“因为这圆环里面,藏着顾家祖传的戒指。”
我打开机关,取出里面的戒指,戴在手上。
“当年我被人贩子拐走,好不容易跑出来,回到家却发现你已经鸠占鹊巢搬进了我的房间。”
“我和你理论,你仗着父亲的偏爱扬言要抢走我所有的东西,你说这条项链寒酸,却还是拿走了。”
“抢过去的东西就是你的了吗?”
纪欣欣脸色煞白。
顾墨迟眉头紧锁,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扭头看向他:“我没解释过吗?哪次你不是一脸不耐烦地警告我闭嘴,哪次你没有摔门离开?顾墨迟,是你从来没给我机会,要不是今天我揭穿纪欣欣的情史,我能顺利从她身上把这条项链拿回来吗?”
项链被我狠狠砸在顾墨迟脚边。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似乎是受到极大震撼,唇色苍白。
“纪欣欣,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痛苦地抓了把头发,愤怒至极,“为什么?”
纪欣欣吓傻了,整个人缩在轮椅上支支吾吾地狡辩。
“可就算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是爱上我了啊,我是骗了你,但我最后不是把顾太太的位置让给纪安然了吗?我又没有拆散你们!”
许是纪欣欣提到了我,顾墨迟连忙看我一眼,却在触及我嘲弄的眼神后更加恼怒。
他双手掐住纪欣欣的肩膀,疯狂摇晃:“我报错恩了,都怪你,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用的力气太大,一个没注意就把纪欣欣摔翻在地。
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有病啊?你不仅报错恩,你还恩将仇报,你做了那么多伤害纪安然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这些年被顾墨迟惯坏了,不知道他那些手段,仍旧口出狂言。
“扪心自问,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你本来就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纪磊去死,好歹也是跟了你十年的女人,你真是狠得下心啊。”
归根究底,纪欣欣说得其实也没错。
顾墨迟出身豪门,除了小时候被拐那次吃了亏之外,一直都凌驾于规则之上。
“救命恩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可他所谓的报恩,就是践踏无辜的人,踩着我和我弟去讨好纪欣欣,这算哪门子报恩?
我爸和继母畏畏缩缩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继母还想垂死挣扎,为纪欣欣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我爸反应极快,蹲下身给了纪欣欣一耳光:“闭嘴,给你姐夫道歉!还有你姐姐,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抢她的功劳就算了,居然还敢害她,真是蛇蝎心肠!”
纪欣欣躺在地上,眼中淬着阴狠的怨毒。
她被拽着衣领,半个身子悬空,和我爸厮打在一起,两个人互相辱骂对方,推锅揭短。
继母试图分开他们,反倒被误伤了几巴掌。
我扫视在场众人,心里没有半分涟漪。
“安然,我对不起你,都是我认错了人,你能原谅我吗?”
这场狗咬狗的戏正看得起劲儿。
顾墨迟突然出声道歉,脸色十分忐忑。
我扬起一个笑容:“当然。”
在他骤然亮起来的目光中,“不行”两个字紧随其后。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顾墨迟错愕片刻,瞬间红了眼眶。
这就受不了了?
在他开口之前,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
“这是你当初亲手让医生打掉的那个孩子,还没成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
浑浊的液体中,漂浮着一小块组织。
顾墨迟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我又拿出一张亲子鉴定:“你不是怀疑我出轨吗?这是孩子和你的亲子鉴定。”
顾墨迟垂头,满眼遮不住的慌张神色,但很快他就重新坚定起来。
“安然,你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你肯定愿意原谅我对不对?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他满脸的憧憬期待,仿佛我已经原谅他了。
“嫁给我的不是纪欣欣,而是你,这说明你和我就是天赐良缘啊,安然。”
10
他可以去忽略我这十年吃过的苦,忽略我弟的死,还有他曾经多次婚内出轨的事。
还妄图让我相信他会给我幸福。
我心头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眸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给我带来苦难的人?顾墨迟,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觉得你恶心,幸好这个孩子没生下来,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怀孕本来就是意外,是他强迫来的,胎也是他命令打掉的,甚至现在,他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也只是在痛苦自己认错了人。
根本就没有真的忏悔。
顾墨迟脸色苍白,神情因痛苦而扭曲:“不是的,我可以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你不开心的那十年,我会用后半辈子尽力去弥补你,安然,你别放弃我们的感情好不好?”
我摇头:“不可能了,除非你死。”
继母突然惊声大叫:“欣欣,欣欣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
在她身侧,纪欣欣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翻着白眼。
我爸在一旁捂着肚子哎哟叫唤。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继母对着我厉声质问:“纪安然,是你!”
“是我。”
我坦然承认。
顾墨迟跪倒在地爬不起来,保姆早就下班,全家乱成了一锅粥。
我恶劣地笑了笑:“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菜吗?好吃吗?”
刚才吃饭时,这三个人不停给纪欣欣夹菜,她是吃得最多的,发作这么快也在意料之中。
继母撑着地,恶狠狠瞪着我:“你这个贱人!”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们每个人都对不起我,还敢吃我做的饭,是不是缺心眼啊?就是可惜了,你们的小儿子不在这儿,没法一锅端。”
我爸挣扎着爬过来,猛地掀翻桌上的饭菜。
他四下张望,到处翻找。
“爸,你是在找手机吗?”
他瞬间扭过头,死死盯着我。
“我来的时候,就把你们的包给丢出去了,手机在外面的垃圾桶里呢。”
“对了,门也被我给反锁了,你们现在估计也没力气砸门,要是想出去就跳窗吧,我不会拦着的。”
我脚步轻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心情极好地对他们做出请的手势。
而对面的四个人,却压根不敢上前一步。
我探出头往下看了一眼:“你说你们,当初非要卖掉我妈的别墅,来这里买什么大平层?现在好了,28楼这么高,跳下去就是死,要是别墅的话,好歹还能有个逃命的机会。”
我肆无忌惮的嘲讽。
余光却一直在偷瞄我爸,只见他悄悄靠近,伸手想把我推下去。
我侧过身子,一脚踹在他心口上,疼得他满地打滚。
“老不死的,下去给我妈和弟弟认错吧。”
我爸咬牙切齿地咒骂:“你妈和你弟都该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他妈给我开门,我们要是死了,你也跑不了!”
我蹲下身子,拿出一把刀抵在他手边:“我能查出纪欣欣车祸的事,就能查出当年我妈出事的具体原因。”
“你和这个女人在我妈车上动手脚的事,你都忘了?”
我爸拼命缩手,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继母破口大骂:“你怎么没和那个贱人一起死了?”
我放开我爸。转身走向继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按住她的手,瞄准一根手指猛然刺下。
“啊!”
在她的惨叫声中,我不紧不慢地说。
“我命大啊,就是死不成,怎么办呢?”
想到我弟的死,我又扎了一刀。
“我弟的白血病也是你干的吧?带辐射的转运珠,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为什么容不下我们?非要赶尽杀绝。”
继母也是个狠人,即使痛到快要昏厥,听到这话仍旧强扯出一个阴险的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就是要让他死,只有他死了,我的儿子才是纪家唯一的继承人。”
死到临头还想着纪辰飞。
我说:“那条带辐射的项链,我送给纪辰飞了,他很喜欢,天天带在身上。”
继母脸上血色尽失,疯狂辱骂我蛇蝎心肠,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她骂一句,我就给她一刀。
很快,她的手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
我爸被吓懵了,但他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微弱的求饶声。
药效继续发作,屋里渐渐没了生息,四个人东倒西歪,血腥味混着呕吐物,难闻恶心。
我踢开挡着的顾墨迟。
坐在窗前,眺望远方落山的夕阳余晖,静待没有未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