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薛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对着厉祐城就是狠狠一拳!
厉祐城一时没有防备,当即被打得滚落在地。
薛容冲过来拽住厉祐城的衣领,对着男人又是一记右勾拳,直打得他口吐鲜血。
抢救耗费了厉祐城太多的精力,他也才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也支撑不住,蜷缩成一团,四肢抽搐,将血抹得满地都是。
可薛容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个男人,抢走了他最珍爱的女人,却像对待狗一样凌虐她,侮辱她,将她虔诚万分捧上去的一颗真心反复蹂躏,玩弄。
他该死。
可他不能死。
只有让易瑶看清他骨子里的卑劣,恶臭,她才会明白这个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只有那样,她才能真正爱上自己。
所以薛容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厉祐城,冷言嘲讽。
“你还有脸说她是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宁愿自杀也要离开你!”
厉祐城猛地顿住,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薛容,忽然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软弱无力地拽住薛容的衣领,逼问他。
“你说什么?!她是自杀?!”
“没错!如果不是你让她尝尽了人间苦悲,她又怎么会一心求死!”薛容忿恨不平,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厉祐城千刀万剐!
得知易瑶的死竟然是为了避开自己,厉祐城彻底崩溃了。
他踉跄着想要走到易瑶身边,却被薛容抢先一步。薛容一脚踹开厉祐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在地上。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动她一分一毫!”
薛容霸气宣誓,推着易瑶的病床离开。
而厉祐城则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封信。
“往事成空,恩怨休怀。”
八个清峻的大字,行云流水,潇洒磊落。
下面还附上了一行小字:“我和妈妈的葬礼交由挚友薛容全权处理,不许厉祐城踏足。”
不许厉祐城踏足,不许,不许……
这几个字反复回荡在厉祐城的脑海中,在目眩神迷间,成为禁锢他一生的符咒。
厉祐城捧着这封信,只觉得椎心泣血,切齿拊心。
她一定是厌倦极了自己,也厌倦了一切。
到底有多绝望,才会对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留恋!到底有多恨自己,才会把死亡当做解脱!
巨大的刺激冲击着厉祐城,一阵阵头痛欲裂。他拼命地撞着床角,直磕得头破血流,也无法缓解这疼痛半分。
模模糊糊中,易瑶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那是他失去记忆的十八岁,易瑶穿着一条白裙子,小心翼翼地躲在树后面等着流浪面上前吃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正一
步步靠近的自己……
她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莲藕似的手臂轻轻环绕住自己,粉嫩的脸蛋自然地贴在自己后背上,轻松惬意得哼着歌,却不知道,他心跳如擂鼓,紧张地差点看不清红绿灯……
往日的一幕幕卷土重来,厉祐城终于想起了过去。
可易瑶已经死了。
“呵”
厉祐城嘴角一弯,笑得十足嘲讽。
他拼命用手捶打着地板,打得手上血肉模糊,筋骨外露,却不肯停下来。
直到最后手臂都脱臼了,他才忽然掩面而泣,放声大哭。
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说过要守护她一辈子,可到头来,她人生的所有苦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拜自己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