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无能,导致士兵和灾民伤亡。无能之人,为何不能斩?”
苏木槿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她爹管辖的灾民能吃饱,引得别处灾民纷纷涌来,引发了暴.乱,这也怪罪她爹?
倾家荡产赈灾,怎么还成了错?
苏木槿不甘,不服,不信,到处去求苏父的同僚。
世态炎凉,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世家叔伯们,雪中送炭的一个也没有,要么避之唯恐不及,要么“好心”劝她,安心跟着谢大人。
酒楼。
一个锦衣卫千户拉着苏木槿入座,眼里闪过不怀好意。
这罪臣之女憔悴枯瘦,丑得像鬼,为何钟夫人会觉得是威胁呢?
他将一碗酒塞到苏木槿手里,“喝!你喝几杯,就能让在座几位大人给你爹说情!”
苏木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小口小口喝着。
千户嫌她喝得慢,猛地托住碗底,将酒全都灌入她嘴里,差点没给呛死。
苏木槿克制不住地咳出血,她没有停顿,而是将血合着酒一起狠狠咽下去。
顿时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体内四处拉扯,将本就破败如筛子的身体给撕裂,绞碎!
一碗接一碗,面前围了一群人,不断传来叫好声。
苏木槿木然的喝着,身体已经没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
桌上的空碗越垒越高,多一个碗,多一丝希望……
千户忽的恶意开口:“其实,不用活在斩首的恐惧中,就此解脱,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苏木槿一愣,就听到他继续说道:“诏狱刚传来消息,你父亲突发恶疾,不治而亡。”然而没人看到,血被荷塘浑浊的水色掩盖下去。
那年的冰窟,苏木槿拼了命救谢珩,毁了身体。
如今谢珩站在岸上,搂着别的女人,残酷威胁。
心脏紧缩到痛,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这一池枯黄残败的荷叶。
感觉谢珩脚步一动,钟沛儿立刻颤声道:“阿珩,我肚子好痛……孩子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姐姐你满意了,你说要为那个下人报仇……”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苏木槿,再不上来,本座说到做到。”谢珩脸色铁青,打横抱起钟沛儿大步离去。
很快,落英苑就恢复了冷清。
苏木槿手努力动了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脚蹬在塘底淤泥上,浮出水面。
拖着僵滞的身子爬到岸上,脸色已是可怖的死灰。
惊鸿轩。
太医过来,给钟沛儿开了安胎药和安神汤。
谢珩一直有些神不守舍,钟沛儿咬唇,眼里浮现莹莹泪光,抽泣道:“幸好孩子没事。”
他回神,倏地想起此前下属的来报,疑惑道:“沛儿,当年你水性很好,这次怎么……”
诚然,下人们会立刻去搭救,但他听描述,怎么感觉沛儿像是根本就不懂水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