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瞬间痛得萧长煜面上血色全无。
他像是僵住了,机械地转头,问那个门卫。
“你说什么?!”
一定是他耳朵出了问题,没听清楚。
“白天的时候救护车来了,说是有个女人自杀……你那栋的方小姐亲眼看到,说是从你家抬出来的……怎么,你竟不知道?”
“我家?你确定?”
门卫点点头,这里是慕城高档住宅区,寸土寸金,每一位业主都是非富即贵,他们都记得。
萧长煜喉咙滚了几下,生平第一次词穷,干干的挤出一句:“开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他踩下油门,一口气开到自己那栋楼下,车还没停稳就打开车门。
随着电梯的上升,心跳越来越快。
到了家门口,抬手去按密.码锁,简简单单几个数字,手竟有些颤抖。
按下最后一个数字之前,萧长煜蓦地想到自己关机前那个陌生来电……
他拨回去,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应该是无意打入的,他何必当回事?
正要挂断,终于接通了。
“萧长煜,萧大律师,真是大忙人。”
听着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萧长煜皱眉,“唐迦临?”
他知道谢欢拜托这男人给谢诺申请国外的学校,她口口声声喊着“学长”,但自己看得很清楚,唐迦临可不止当她是学妹。
萧长煜忽略心里的不舒服,问:“谢欢在你那里?”
“对。”
被唐迦临的理直气壮哽到了,他咬牙道:“叫她听电话。”
说罢,凝神听着那边的动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谢欢还真能忍,身边还有谢诺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萧长煜越想越觉得堵得慌。
唐迦临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戴上干净的手套。
“这个我办不到。”
“告诉她,马上回来,否则……”
“否则让谢诺坐牢?”
唐迦临猛地打断,想起自己跟警察了解到的情况,再联想到同事的闲谈。
“新鲜了,竟有人皮外伤还花钱住ICU,简直是浪费医疗资源。”
“这里面水深着呐,咱小医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萧长煜就是用这招要挟谢欢。
唐迦临扯了扯嘴角,“谢诺也不劳你费心了。”
萧长煜眉头越发紧蹙,那女人跟她的学长还真是无话不谈。
“你在哪?”
“太、平、间。”
操!真晦气!
萧长煜语气僵硬道:“不打扰你工作了。待会我就来医院,接谢欢。”
他今晚要跟一位重要的客户要开视频会议,本来想说明天的,但凭什么放谢欢在唐迦临那里过夜?
唐迦临抚着冰冷工作台上冰冷的身体,他是真的在太平间,他从不骗人的。
“萧长煜,欢欢有个问题要我替她问你。”
“有什么不敢当面问,需要唐医生做传声筒?她还想离婚?”
眉心沟壑渐深,眼里有怒气聚集,她以为找别人来说会有改变吗?
尤其这是个觊觎她的男人,无异于火上浇油。
唐迦临眼睛湿了,离婚?
这段源于报复、错误的、悲哀的婚姻,已经自动解除了。
“欢欢要我替她问你:她偿了阿冀的命,她把阿冀流的血都还给你,你能不能把小诺还给她?”
萧长煜瞳孔骤缩,唐迦临的每个字像是针,一齐密密麻麻扎在他的心上。
心底冒出莫名的恐惧,挟着冷得人慌乱的寒气,流窜向四肢百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电话被急匆匆挂断,唐迦临听着忙音,自言自语道:“能逃避多久?但愿他没有假戏真做,否则我真有些可怜他了。”
看到手边那张惨白的小脸似乎不满地皱了下,他忙改口:“对不起,我说错了,是他活该。”
唐迦临慢慢解开尸体身上的血衣,拿过热毛巾擦拭。
“这还只是开始,反噬,谁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