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自己脚边的这个小团子,小团子有着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也一模一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大一小像是复刻出来一样。
陈公公走上前,看清小娃娃的脸,也“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眼睛都有些湿润了:“皇上,这个小娃娃和您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没看错?”江起云呼吸有些急促。
陈公公坚定地摇了摇头,江起云还小的时候,他就在跟前伺候了,一年又一年看着皇上长大,怎么可能看错!
“皇上,这个娃娃是不是您在民间遗留的……”
“不可能!”江起云低喝了一声:“朕只碰过晚晚……”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连忙向小娃娃身后看过去。
远远走来一男两女,还有一个更大一点的小孩,等走近看清楚几人的脸时,江起云激动地眼眶都泛红了。
是虞归晚,活生生的虞归晚。
她左边是一直伺候她的青黛,手里牵着已经六岁的宝儿,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柳思洺!
青黛扶着她的手臂,笑着说了些什么,逗得她笑容明艳。
江起云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笑容,才体会到了那么一点真实感,原来虞归晚真的没死,她还活着!
“晚晚!”
江起云声音沙哑地开口唤了一声。
虞归晚抬头,看见江起云站在自己的酒馆前面,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来扬州了?!
“晚晚,你没有死!”江起云上前紧紧地握住虞归晚的手,摸到她温热的皮肤,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面前的人真的是他的晚晚!
虞归晚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往后退了一步:“江起云,你不在宫里待着,来扬州干什么?”
“因为这里一直是你想来的地方!”江起云眼睛有些湿润:“我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找到你,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想你,我每日都在想你,想你想的心肝都疼,我很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虞归晚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三年了,江起云并没有特别多的变化,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只是气质更加成熟,有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娘亲,你和这个叔叔认识吗?他和小鱼儿长得好像!”这时,小鱼儿跑到虞归晚面前,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虞归晚一看见小鱼儿,脸上满是惊恐,迅速将他藏在自己身后,将小鱼儿遮挡地严严实实。
“晚晚,小鱼儿是我的儿子对吗?”江起云听见小鱼儿喊虞归晚娘亲,整个人又惊又喜。
“不是!他不是你的儿子!”虞归晚警惕地看着江起云:“你走吧,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江起云看着虞归晚极力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心中有些恼怒,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虞归晚,你看看小鱼儿这张脸,你敢说这不是朕的儿子?!”
怕虞归晚更加排斥他,他连忙说道:“晚晚,你不要紧张,我从来没有想把小鱼儿从你身边抢走!”
虞归晚听了这话,才有些放松,但是看向江起云的目光仍然有些警惕:“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江起云还没说完,柳思洺突然上前行礼,打断他:“草民见过皇上!”
江起云这才注意到柳思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虞归晚的身后,他瞬间眉头皱起,眼里涌出薄怒:“柳思洺,你早就知道晚晚没死,才向朕辞去太医一职追到扬州?”
柳思洺沉默了一会,低声应道:“是!”
“大胆!”江起云抄起手中的玉佩朝柳思洺砸了过去:“柳思洺,你这是欺君之罪,朕可以直接砍了你!”
玉佩砸中柳思洺的额角,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江起云胸中还是充满了愤怒,柳思洺辞行时满脸憔悴,心灰意冷的样子,原来全都是在假装,害他以为虞归晚真的死了!
虞归晚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帕按在柳思洺的伤口上,满眼都是愧疚:“江起云,不关柳大哥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不想待在宫中,才让柳大哥帮我和青黛逃了出去。”
“晚晚,你还在帮他说话!”江起云看着她帮柳思洺擦拭伤口的样子,觉得刺目极了:“你们瞒了朕整整三年。当初朕将你从京郊带回来,柳思洺说你流产,以后都不能怀孕,朕心里自责愧疚难过,朕……朕甚至决定以后都不要孩子,只守着你!”
“可你们呢,你们都在骗朕,小鱼儿明明是朕的孩子,朕唯一的孩子,你们却瞒着朕,要不是这次意外下扬州,朕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小鱼儿是朕的骨肉!”
小鱼儿被他带着怒气的眸子一看,吓得直直往虞归晚身后躲。
“娘亲,这个叔叔好可怕,欺负柳叔叔,小鱼儿不喜欢他!”
江起云怒气一滞,听见他这么说心里满是心酸,是啊,这三年小鱼儿一直和柳思洺待在一块,他这个素未蒙面的父皇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柳思洺。
“小鱼儿,别胡说,这是你的爹爹,他一点都不可怕!他很好!”
那股子酸涩因为虞归晚这一句话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江起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晚晚,你说什么,爹爹,对,我是小鱼儿的爹爹!”
虞归晚愣了一下,有些恼怒地锤了下手,她还是有些大意了。
小鱼儿半信半疑地走到江起云面前,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奶声奶气地问道:“你真的是小鱼儿的爹爹吗?”
江起云有些激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感觉到手中肉呼呼的小身子:“是,小鱼儿,我是你的爹爹!”
“那你能把我举起来,让我坐在你的肩头吗?”小鱼儿咬着手指歪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