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梓晗没有多问缘由,直接道:“手术需要多少钱?”
偏冷色调的低沉声音穿入我耳中,就像沙漠中迷失三天三夜的人看到绿洲,我心中绝望却又眼含希望的看着他,急急道:“你最多能借给我多少?我一定会还的!”
他眼神讳莫如深,我丝毫揣测不到真实想法。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迟迟等不到回答,我犹如被人泼了盆冰水,瞬间彻骨寒凉。
“算了,是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摆摆手改口,不再抱有期待。
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我凭什么要求人家借出大笔钱?
尤其我这般接连出事的凄惨状况,像电视剧一样狗血,没准骆梓晗已经在怀疑我和我爸是演戏骗钱的……
不想让他这般看我,我扭头对我爸说:“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给米依依,让她转钱。”
我说话间,我爸喊道:“哎,骆先生,不用麻烦你了,这事儿我们能自己解决。”
原来,骆梓晗已经拿过那叠缴费单,径直走向缴费窗口。
一直到他重新站在我面前,我都还有些愣怔。
他把收据单和背面写着卡号的发票交给我,不变的淡漠语气道:“等你有钱,再还我。”
我激动的声带翕动,却发不出像样的音节。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谢!钱我……”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但话刚出口,他就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瞅着发票上苍劲有力的字迹,我心头涌起一阵阵暖意。
随后,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守在重症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看着我妈宁静的睡颜,阴郁的心情终于好了点。
但我的腿在被轮椅压过一夜后,医生说复原的可能性更小了,只剩下百分之十!
这辈子,或许我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和李霖的离婚也不容乐观。
为了拿回我应得的,我一纸诉讼将他告到法院。
但诉状可能刚到法官手上,他就带着顾悠梦来堵我了。
“傅静,你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痛快点就赶紧签字了,别没事找事,自己吃苦受罪还累及家人。”顾悠梦嚣张跋扈的说,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我还真不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的!”我冷笑,当初她主动找我做朋友,将近五年的友情,细算下来,我没去过她家里一次,她倒是对我家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
可恨我不够警惕,引狼入室。
“你!”顾悠梦瞪我一眼,手托着下巴,傲慢道,“这么和你说吧,你妈重伤住院,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又是你们做的?!”一股由内而外的愤怒瞬间涌起,我瞪着两人的眼睛喷火。
我妈被打重伤,我有问过我爸,他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还引导我往商场对手身上想。
现在想来,我爸是知道些什么吧?!
顾悠梦毫不愧疚的冷哼:“谁让老头子半点不识趣!想告阿霖骗财毁阿霖的名声,我当然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一而再谋害人命,我必定要到警局揭发你们!”
“别白费力气了。”李霖神色冷酷的看着我,“我劝你撤销诉状,快点签字离婚。否则,我那住在重症室的岳母就得出点事了。”
我嗤之以鼻,他们还能手眼通天到控制医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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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准备反击,手机响了起来,是家里的电话。
迟疑了一下,我当着两人的面接通。
我爸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闺女,怎么办啊?医院忽然通知,要我们立即出院。你妈还没脱离危险,怎么能这会儿出院,你赶紧回来,咱们商量商量对策。”
我握紧手机,瞪着他们的眼里恨意浓烈:“是你们搞得鬼!”
李霖金丝眼镜反光,顾悠梦笑的得意猖狂:“都说了没骗你,别心存妄想了,赶紧离开阿霖。”
我爸在电话里听出些许端倪,试探地问:“闺女,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已经知道李霖……闺女,不要和他硬碰硬了,我们这辈子,只想你安康,等腿好了,就再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嫁了,比李霖……”
“爸,我没事,我妈也会没事!”我第一次没有听完我爸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和李霖的事,就由我自己来做个终结!
愤怒到极致,我反而平静下来,冷冷盯着两人,如果目光能杀人,只怕他们已经死了千万次。
顾悠梦讥讽的眼神中,我咬牙吐出两个字:“我签!但你们以后绝不准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个自然,你放心。”李霖点头承诺,拿出准备好的一份离婚协议。
我用最大力气,一笔一划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把两人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点点铭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终有一天,我要报复回去!
李霖收了离婚协议,顾悠梦笑着打了个电话后,和我说我妈不用出院了。
我没敢再轻易相信,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确认,才去撤销诉状。
一个小时后,我和李霖从民政局出来,太阳明晃晃,如同炽热的火球,炙烤着我的身体。
可我心如死水,冰冷刺骨。
他掂着薄薄的离婚证,神情有那么一瞬,似乎闪过丝怅然若失,尔后随手收进公文包,笑着道:“我送你一程?”
我操纵轮椅转身,给他一个冷然的背影。
李霖悻悻然的哼了一声,越过我,上车,绝尘而去。
此后,为了生存,我爸快五十岁的年纪,去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不辞辛苦的日做夜做。
而我白天在医院中照顾我妈,按摩锻炼双腿,晚上不间歇的翻译各种文件,每拿到一笔钱,就将大半打到骆梓晗留下的银行卡中。
但比起他借出的,还是有很大差距。
我以为我余下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不再谈爱,只为照顾爸妈和复仇而活。
却没想到,和骆梓晗像两条平行线般的短暂交集,已经注定纠缠一生。
那天,我的人生再次发生转折。
我表妹米依依毫无征兆的逃婚回国,约我在我家附近的酒吧见面。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知不知道,因为你所有人都乱套了!”我推着轮椅找到她的时候,她桌旁已经空了一打啤酒,两瓶白酒。
“姐,黎晏晟他就是个大混蛋!”米依依眼神迷离的认出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哽咽着愤恨道,“我倒追了他八年,以为终于感动他了,谁知道,谁知道他就是拿我做个代孕母亲,他的真爱是……”
“怎么会这样?!”我惊怒交加,心疼的揽住她肩膀,沉声问,“你和姨妈她们说了吗?”
因为离得远,我妈身体没好利索,我腿脚不便,都不能出远门,所以我们没去参加婚礼,不知道现场的具体情况。
但依依被娇宠着长大,不是能受气的,很可能婚礼当天才发现这事……
只是想想,我都浑身发冷。
在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被即将相伴一生的男人兜头一盆冷水泼下,难怪她要逃婚!
果然,我没猜错,米依依流着泪说:“我妈还不知道,我是在新房里待的无聊又紧张,去找黎晏晟想缓解缓解,就听到他和那女的打电话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和我离婚。”
我注意到她手抚摸小腹的动作,心中一惊,着急的问:“你已经代孕了?你傻呀,怎么没结婚就同意做这个了?你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干嘛要答应他!”
“姐,我就是傻,稀里糊涂的,连什么时候被他带去医院做了手术都不知道!还以为怀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呢,不行,我要打胎!”米依依把手放回桌面,精致的娃娃脸上泛出戾气。
我紧紧握住她,虽然气愤异常,但还有旁观者的理智,慎重的问:“你确定了?是他亲口所说,不是误会?”
“姐,我确定了,真的很确定,那个女人我还见过,只以为是他妹妹的家庭教师,谁知道……呵呵,是我傻,傻透顶了!”米依依说着哭着,拿起一瓶啤酒又要往嘴里灌。
“不要用自己的健康为男人的错误买单。”我连忙阻止她,“你和我回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医院。”
还有黎晏晟的所作所为,必须让我姨父姨妈知道,讨回公道!
我拽着她要离开时,偶然间的一瞥,瞟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霎时有些愣怔。
是骆梓晗!
他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卡座里喝酒,冷漠衿贵的气息隔这么远,我都感受到。
不断闪烁的幽暗光线下,他忽然抬头,始料不及地,和我撞上。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时,一个女人突然冲过来,拎着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怒气冲冲的将冰凉液体从我头顶倒下!
事情发生得那样快,让我措手不及。
这个画着艳丽妆容的肥胖女人,举着空酒瓶子,指着我怒骂:“臭小三!死狐狸精!终于让我逮着你了,让你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我简直莫名其妙,忍着怒意问:“大姐,你认错人了吧?麻烦你看清楚我的样子。”
“臭三八,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男人。腿都瘸了,还敢坐轮椅来酒吧钓凯子!你可真是不甘寂寞,风骚成性,两条腿给多少男人岔开过了!”女人不由分说的继续骂着,她力气很大,轻易就将我从轮椅上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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