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是南域进贡来的鲜嫩多汁的黑提,您快尝尝。”
苗琳儿一袭精致的苗疆银衣,赤裸的双臂白皙嫩滑,望着面前冷峻的王,眼中流泻出万般柔情。
“嗯。”
拓跋勇刀刻般的俊容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接过女子殷勤递过来的黑提,眼神不经意间向殿中的大门扫了一眼。
一颗心全记挂在男子身上的苗琳儿没有忽略掉男子的那不经意的一瞥。
她低下眉眼,巧妙地掩盖住了眼中的嫉恨,装作体贴地娇笑道:“王,妹妹一定会理解你的,苗疆是我们所有人都该倾力守护的苗疆。”
拓跋勇望着面前柔情万千,深明大义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爱怜。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苗凌像你这般大义就好了,只是……”
这边苗凌为了金蚕风风火火地推开大殿的门,闯入大殿时,入目的正是二人的惬意谈笑。
自己的阿姐正柔媚地把黑提喂入男人口中,一丝汁液沾染了她那如葱白般的修长的手指,说不出的诱惑。
看着苗凌闯入大殿,拓跋勇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女人的服务,苗琳儿也继续殷勤地投喂着自己的爱人。
苗凌的心蓦然一疼,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明明自己先遇到的拓跋勇,可如今自己却像是多余的。
他的身边的女人真的越来越多了,连自己至亲至爱的阿姐也……
苗凌压下胸口的腥甜,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急忙一瞬不瞬地盯着宝座上的男子厉声问道:“你把我的金蚕怎么了?”
拓跋勇看着面前女子的质问,心中顿时一虚,不由握了握腰刀。
“苗凌,谁不知道你是咱们王的心尖肉?他难道还会害你!”
苗琳儿手中的动作不停,声音冷漠至极。
苗凌看着面前娇艳的女子,眼中闪过不可置信:“阿姐,这件事你也知情?我的金蚕怎么了?”
苗琳儿装作难以启齿般看了看苗凌,又敬畏地看了看男子,眼神似有似无瞥过男子的腰刀。
紧紧盯着苗琳儿的苗凌怎么会错过她眼神的所到之处。
她看向男子的腰刀,蓦然发现那处似有腥红。
“拓跋勇,你杀了它?!”
话音刚落,苗凌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腥甜喷涌而出,看着喷出的立刻变黑的血液,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苗凌的眼泪不可控制的如倒豆子一般止也止不住,如果刚才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胸口的不适是因为不想看见心爱的拓跋勇和自己的阿姐你侬我侬。
那么这黑色的血液是怎么回事?
金蚕是自己自小培养的本命蛊,与自己本名相连,这黑色的血液恰恰说明它已经遭遇了不测啊!
似乎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耗尽,苗凌虚软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本名蛊死,自己也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吗?
可是拓跋勇……
苗凌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如婴儿般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苗琳儿看着苗凌的痛苦和无助,内心泛起兴奋和爽快,面上却佯装无知道。
“苗凌,我们苗人自小就擅长用蛊,少一个蛊虫也无所谓啊!虽说金蚕难寻,可你不也养了许多只?更何况你与王自小情深,只不过是一只区区蛊虫,王用了也就用了,难不成在你的心中,王还比不上一只小虫?”
苗琳儿暗戳戳说完挑拨离间的话,转过身继续给男人喂起了黑提。
她与苗凌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又特意安排了自己人在她身边,又岂会不知这只金蚕对苗凌的重要?
一切都是她的蓄谋已久而已。
谁让她自小就比自己优秀?
谁让她非要独自占据最爱男人的心?
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知道本名蛊死,她这个好妹妹必死!
当年她这个妹妹还得到了苗疆蛊学的传承,所以本名蛊死,恐怕她的灵魂也会受重创!
苗琳儿抬起手,遮了遮嘴角泛起的冷笑。
说起来,对于结局,她还是殷切期待的呢。
拓跋勇看着悲戚的苗凌,两人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心中的泛起片片涟漪。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忍,冲着身边的女人摆摆手道:“琳儿不要再说了,苗疆蛊术博大精深,可能有些事我们不知道。”
男人一边说,一边一个箭步冲到了苗凌的身边轻轻把她扶起。
“苗凌,我相信你的心中一定是重视我的,可是你养的金蚕那么多,为什么我杀了一只你就要来质问我呢?”
苗凌听了男人的话,眼神中写满了诧异和伤心。
她无神地看着地上自己的黑色血液道:“苗疆蛊术传女不传男,你不懂金蚕对于我的意义,我不怪你……”
此刻的苗凌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指了指地面上黑漆漆地血液继续说道。
“可是为什么……你如今一点也看不见我的受伤呢?为什么你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呢?”
拓跋勇的眸色蓦然变冷,心中那抹对苗凌的愧疚,那丝对自己所作决定的犹疑,荡然无存!
他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知道她喜爱蛊术,他便利用自己的权力和人脉送给她珍贵的草药,介绍她伟大的玩毒高手和控蛊能人,让她成为苗疆蛊术的传人。
他只希望她理解她,支持他。
可她呢?
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不如毁了!
拓跋勇的眼中透出无比的冷酷,心中如岩石一般坚硬,再也无法撼动半分。
苗凌似乎没有看到拓跋勇的变化,她抬眸又看了看宝座旁雍容华丽的女人道。
“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怪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一颗真心终究错付了。”
说罢苗凌终于受不住身心巨痛,昏迷在男人的怀中。
拓跋勇听着苗凌的话,眼中泛起彻骨的寒意。
他薄唇紧抿道:“琳儿,你们之间的争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既然纳了你们,自然有我的道理,苗疆的统一才是我最在意的。”
听着拓跋勇的话,苗琳儿恍然间浑身如坠冰窖。
她以为一切瞒得很好。
拓跋勇看着地上的黑血,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苗凌是苗疆蛊术传人,她代表的是苗疆正统的养蛊人,如果你们不能有一个合理可靠的解释,我不介意把你们一个或者几个推出去做挡箭牌。”
苗琳儿听了拓跋勇的话,竟然浑身失去力量一般的站也站不起来,她看着如冷面罗刹般的拓跋勇,心中飞快地想着主意。
“苗疆蛊术传女不传男,而王身边的女人,都像自己一样恨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她这妹妹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喜欢王身边有其他女人,可王怎么会是她一个人的呢?那些人也像自己一样恨着她!”
想到这里,苗琳儿稍微放宽心,她战战兢兢地走到拓跋勇的身边,恭敬地跪拜在地:“王,宫中的姐妹说辞一定会一致的。”
拓跋勇扶了扶腰刀,不甚在意道:“哦,说来听听。”
苗琳儿紧盯拓跋勇握着腰刀的手,战战兢兢,断断续续地说道。
“妹妹……体质极阴,自小就用身体养……金蚕,光宫中就有不下十只,咱只不过随机拿了一只祭天,谁知就……就……那么凑巧伤到了她的本名蛊。”
拓跋勇听完了苗琳儿的话,嘴角露出冷笑:“总而言之,我在乎的只是苗疆稳定。”
看着跪倒在地,身子抖个不停的苗琳儿,拓跋勇又不带一丝感情地轻描淡写。
“说来你们姐妹也是情深,从医药库拿些名贵草药送去凌玉轩吧。”
说罢男人抱起苗凌向殿外走去。
待男人离去,苗琳儿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大殿之上。
苗琳儿想起苗凌刚才说的话,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大的悲凉。
原来她们都错了。
除去一个苗凌,王也不会待她们特别些。
因为她们深深爱着的王的心中,只有至高无上的王权!只有苗疆的统一!
她们都是一群可怜人。
就像苗凌晕过去所说,她们的真心终究错付了。
苗琳儿站起身,一身孤寂地往自己的殿阁走去……